只是太过于急切,不慎踩了一下自个的裙摆,显些摔倒。
崔郢阆离她最近,眼疾手快的扶住苏妧,“慢一些。”
苏妧没有同崔郢阆说话,只是快步到岁岁的面前,看着他止不住地啼哭。
在娘亲的怀中,岁岁显然就好了不少,只是还在抽泣,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得苏妧的心都要化了。
苏妧有些着急的问,“怎得抱着他出来了?”
陆砚瑾面不改色道:“晚饭后岁岁就一直哭,本王想他应当是想你了,就抱着他出来等你。”
苏妧听见陆砚瑾的话,显然是更加难受一些,还好她是回来了,若是她没有回来,说不定岁岁今晚会哭上一夜。
陆砚瑾看着苏妧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岁岁的身上,不动声色地挑眉。
朝前看去,正与崔郢阆的目光对上。
二人之间没发一言,却有十分浓烈的火花味。
方才苏妧从马车上下来几乎要摔倒,陆砚瑾也看见,却慢了崔郢阆一步,不仅如此,竟还让崔郢阆扶住苏妧。
他甚是懊恼,抱着岁岁的手都紧了一些。
但是在看见苏妧如此紧张岁岁的时候,陆砚瑾的脸色就又放松下来,毕竟阿妧紧张的,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孩子,与崔郢阆没有半分的关系不是。
崔郢阆避开陆砚瑾的目光,压下眼眸之中的戾气,手中的包裹被他拿得很紧,眼眸闭上又再度睁开,不难看出他眼底沉积的阴鸷。
只是这些所有的情绪,在走至苏妧身边的时候就已经散去。
他走至苏妧的身边,望向苏妧怀中的岁岁,“看来,我也应当送岁岁一份礼才是,毕竟岁岁出生,都未曾拿到什么像样的礼。”
这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在其中,苏妧见着崔郢阆过来,温声道:“岁岁还小,这些虚礼也就不必了。”
岁岁在宜阳出生,连个像样的满月酒都不曾有,也是,有她这样的母亲,日子是会难过很多的。
崔郢阆没对这话表示认同,只是觉得苏妧怀中的臭小子,与他父亲一样地狡猾、奸诈。
陆砚瑾暗暗挑眉,走至苏妧的身边,用她未曾察觉到的方式,用保护的姿态将她揽入怀中,还有她怀中的岁岁。
“阿妧说的是,崔公子不必如此费心,毕竟岁岁只是有些想娘亲还有父亲的。”
他将后头的一句话说的格外慢,就好似怕崔郢阆听不明白一样。
崔郢阆不难听出陆砚瑾语气之中挑衅的意味,没有理会他,而是摸下苏妧的头顶,“明日我在铺子之中等你,前些日子不是说喜欢南街的虾饺,明日我带去铺子中。”
苏妧抱着岁岁,有些恍惚的点头。
崔郢阆将手中的包裹递给站在一旁的乳母,而后朝陆砚瑾望去,径直上了马车之上。
陆砚瑾手中的玉扳指在这一瞬倏然扣紧些,皱眉看着苏妧,“明日还要去铺子中?”
苏妧点头,岁岁已经被哄好不哭了,“自是要去的,快要开张了。”
陆砚瑾护着他们走进府中,状似不经意的开口,“今日你不在,岁岁哭上好一阵。”
苏妧抿紧唇,方才在门口的时候,因为紧张岁岁没有看出陆砚瑾的意图来,可现下倒是都看的一清二楚,还有陆砚瑾方才的称呼,竟然一时着急忘记反驳他。
苏妧笑着抬头,语气疏离,“岁岁如今还小,还未曾习惯,等他大一些,若是习惯了定然不会如此的。”
陆砚瑾生出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可是面上依旧,没让苏妧瞧出半分来。
二人顺着廊庑走着,身后的婢女与乳母们都十分安静,不敢打扰两人。
陆砚瑾见她无话,脸色黑得不行,怎得阿妧与崔郢阆之间,就有那般多的话要说,“今日一切都好?”
苏妧如今哪能看不出陆砚瑾的勉强,分明没什么话要说,却硬生生地要说,岂不是很累。
但这毕竟是陆砚瑾的府宅,二人之间,也还有一种无法说清楚的关系,苏妧嗓音轻柔,似是羽毛缓缓抚过人心,“都好。”
有什么不好的呢?铺子又不是旁的,还能发生什么大事不成。
她对于自个的冷淡疏远,都让陆砚瑾不知要如何去办才好。
从前他总是觉得将朝政大事处理好就已经成了,对于哄女子这方面,着实是不知要如何去做的,何况他与阿妧之间,还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关系在。
苏妧抱着岁岁,岁岁时不时发出些声音,也算是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
不一会儿就走到苏妧的房门口,陆砚瑾看她戒备的目光,登时后悔,院子定然是买小了。
他轻声唤道:“阿妧,明日早晨在府中用饭如何?”
不是没有听到崔郢阆与苏妧说的话,可他仍旧是想要试试。
但是苏妧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不必麻烦了。”
转身正欲离开,但苏妧却又回头道:“王爷以后还是换个称谓,让别人听到,恐生误会,于你我不好。”
第八十三章
苏妧抱着岁岁, 转身就要进屋去,没有半分多余的目光分给陆砚瑾,甚至连说出的话都不带有一丝的情绪, 仿佛她只是在街上遇到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听到些许有些冒犯的言论,这才开口一般。
陆砚瑾在听见苏妧如此说, 下意识想要握住苏妧的手腕, 只是却在一时不察,竟然忘记她如今是抱着岁岁的。
指腹捏向眉心之中, 陆砚瑾在苏妧的身后沉声问她,“你今晚天黑之后才回, 可也是因为想要与我避开嫌隙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