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胆一些,伸手摸上陆砚瑾的胸膛处,哭过的嗓音带有几分的软糯,却像是一把刀子,直直戳进陆砚瑾的心中,“王爷对我,可曾有半分的真心?可曾对我动过心?”
陆砚瑾薄唇张开,却被苏妧给抵住,“看罢,这般的话,谁都会说不是。”
她的意思很是明了,便是说出,也不过是甜言蜜语,如何能当真。
陆砚瑾将手攥地更紧,声音从牙关之中逼出,“阿妧,你偏要如此来说我们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成?你我之间的情谊,早就不止于此。”
从多年之前,他们早就已经分不开。
苏妧小脸上洒着烛光,她眼底全都是陆砚瑾的模样,只见他脸庞半明半暗,阴鸷可怖,“我们早就回不去了。”
所以,那些情谊,也早就不复存在了。
陆砚瑾带有怒气的离开,门口处上好的青釉花瓶被他一脚踹到,碎片散落下来。
苏妧的手缓缓放下,听着这声巨响,盖住眼底的情愫,本就该如此的,她不该再动心,她应当清醒一些的。
指尖嵌入掌心之中,上头的血痕明显。
苏妧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气,方才才没有在陆砚瑾的眼中露出半分的胆怯来。
更加被她盖住的,是她早就该死透的心。
婢女担忧的进来,看着满地的碎片,眼底透出些忧愁。
苏妧的手轻轻摸上手腕,一阵火辣辣的疼,她声音很轻,对婢女扯出个笑意,“将地上的收拾了,都扔了。”
碎了的东西,就算是找人修好,始终也回不到原来的模样了。
婢女看着地上的碎片,上好的青釉,当真是可惜。
苏妧已经进到内室,绕过屏风坐在,外头人影攒动,无人说话,但是无声之中却也让苏妧明白,她们十分好奇眼前的局面。
叹口气,苏妧倒在美人靠上,帕子盖在脸上,可很快,帕子之上就晕开大片的水渍。
昨夜房中发生的争执很快就要府上传遍,大家都有所耳闻,但是没有一人是敢乱说的。
苏妧用了几层的脂粉才盖住眼下的乌青还有略有肿胀的眼眸,婢女将早饭送来,她甚至都没有开口提及,只是快些用完饭准备出门。
在书房的陆砚瑾,手上缠着纱布面无表情的听着从安说出今晨的事情。
在听到他说“苏姑娘与往常无异”时,朱笔直接断在陆砚瑾的掌心之中,昨晚包扎好的手又受了伤。
陆砚瑾的脸黑的彻底,“无异!她当真没有半分在乎本王!她不接受本王对她的好,她究竟想要本王如何,难道要让本王死在她的面前,才能抵消从前种种?”
从安跪下,“王爷息怒啊。”
陆砚瑾胸腔起伏的很快,心底全是烦闷,纵然他想弥补,可却也要苏妧接受才成,如今的模样,她可有半分想要接纳的模样,她一点点都没有!
桌上的东西又劈里啪啦的掉落在地上,陆砚瑾掌心的血缓缓滴落下来。
昨晚花瓶的碎片扎进他掌心之中,又入的很深,太医废了好大的劲才拔出,不过一晚,就又弄成这般。
他冷脸直接将纱布给揭开,“她去了何处?”
从安立刻答道:“去铺子中了,今日是铺子开张,苏姑娘定然去忙了。”
陆砚瑾手中一顿,“知道了。”
苏妧出门的很快,并不知道这些,快步走到铺子之中与崔郢阆开始忙活起来。
之前一切都准备的妥当,开张之时果然人是多的,都是冲着绢纱而来。
伙计在楼下吆喝,“绢纱成衣只有二十件,先到先得。”
很快就有人将成衣全都摆在进入铺子的人面前,流光溢彩,好不华贵。
很快就有人心动,“多少银钱。”
伙计露出十分友善的笑意,面不改色道:“十金一件。”
苏妧站在二楼朝下看,也有些紧张,这处不是上京,难保大家都能接受,况且十金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果然,很快就有人在下面道:“这般贵,不过一件衣裳而已。”
“就是,从前路过之时看着样式不错,却没想到竟然这么贵,这绢纱听都未曾听过,谁知好还是不好。”
崔郢阆走到苏妧的身边,看着她不停攥着帕子,笑着道:“可是紧张了?”
苏妧无奈一笑,“自然是的,难道哥哥不紧张?”
崔郢阆没有回答,漫不经心的靠在栏杆之上,都不曾朝下看,“不急,等着看罢。”
苏妧十分好奇崔郢阆为何如何说,但既然他这样说,苏妧也不好问下去,只能等着。
在方才两人说完话后,进入铺子的人也都在互相说着话,底下全然与苏妧想的不一样。
苏妧提着裙摆就准备下去,却被崔郢阆给扯住衣裳,“你做什么去?”
苏妧急得不行,努下嘴,“都觉着太贵,自然是卖的低一些。”
果然,这样的法子在宜阳是行不通的,到底不是上京那般富庶之地,十金还要要价太高。
崔郢阆将她衣袖扯得更紧,随后没忍住笑出声,轻弹下苏妧的额头,“果真还是如同之前一样。”
苏妧自然也听出他语气之中的调侃,跺脚道:“哥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样的心思说玩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