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妧掂了一下岁岁,这些日子倒是长了不少,用手拢下岁岁的衣裳,还用斗篷将他裹得严实一些,“偏你是个会享受的。”
岁岁倚在苏妧的怀中,小手拽着苏妧的衣裳不愿松开,另一只手放在嘴中。
苏妧将他的手给拿掉,没再往身后看一眼,直直朝房中去。
陆砚瑾满目柔情地看着岁岁与苏妧二人,崔郢阆走至陆砚瑾的身边道:“草民倒是没有看出,摄政王竟有如此多的时间,还能每日哄女子开怀。”
话语夹枪带棒,此话便是说陆砚瑾在其位不谋其职。
陆砚瑾周身气息变冷不少,见着崔郢阆的模样,他身上玄色大氅衬得他玉冠生辉,“本王只为阿妧,往后也只会为她,再无旁人。”
第一百章
房中炭火烧个劈里啪啦的作响, 苏妧心不在焉的哄着岁岁,看她在床上翻着,唇边浮现出自个都没有察觉的笑意来。
门被人敲响, 苏妧看眼床榻上的岁岁, 快速将绣鞋给穿起来走过去开门。
芸桃笑着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一些夜宵, 门外寒风阵阵, 苏妧不免扯下芸桃让她进到屋中来。
苏妧帮她将身上的大氅取下来,慌忙又回到床榻边将岁岁给抱起, 见芸桃将点心还有扁食放在桌上时,笑着道:“怎得想起做这些了。”
厨房的厨子都让他们回家去, 这些只能是芸桃自个做的。
芸桃嗔怪道:“姑娘自个吃着独食, 倒是还不许我做些用。”
苏妧赶忙道:“自是没有这个意思。”
那会子也不是没有想起芸桃,只是大抵想着她对陆砚瑾有些怕意,让她去反倒是拘谨起来, 后来没给她送,也只是因为包的有些不够罢了。
芸桃笑着说:“我打个趣,姑娘快尝尝我做的如何。”
怀中抱着岁岁有些不便, 芸桃将岁岁给接过去,轻声哄着他。
纵然方才用过饭, 苏妧在外头那般久也有些饿了, 拿起勺子用了一口, 果真是不错的。
杏眸中瞬间亮起光来,苏妧点头, “你手艺倒是不错。”
芸桃乐呵呵一笑, “之前在厨房也不是白待的,自然也是学到很多。”
见桌上还有一碗, 苏妧就知晓芸桃大抵也是没用的,“你先用着,岁岁我来抱。”
又回到娘亲的怀中,岁岁乖巧的抬头一笑,看的苏妧心都化了,在岁岁的小脸之上亲了一口这才做罢。
芸桃一边吃着,一边道:“方才的焰火,是王爷为姑娘放的罢。”
苏妧手一顿,她原以为旁人是不知晓的,用眼神询问着芸桃,她有些不大好意思道:“是听园子里头的婢女说的,说是方才看见姑娘还有王爷在那处,我这才有所猜想。”
苏妧稍微放下心来,点头道:“是。”
没有刻意隐瞒,对于芸桃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芸桃抿唇,眼神中带有些小心,“姑娘如今,对王爷是个怎样的看法?”
她这话一问出,苏妧的手一顿,她也不知要如何回答,摇头道:“我也不知。”
芸桃又进一步道:“我将姑娘当作姐姐,才会说这番话,姑娘莫要怪我多嘴。”
苏妧点着她额头,“我若是不愿听,方才可就将你给赶出去了,你说就是,无妨的。”
芸桃轻声道:“我敲着王爷,似乎并未有想要放手的意思,姑娘可曾与王爷说清楚了吗?若是王爷真的不愿意放手,又要如何?”
苏妧哄着岁岁的手一顿,这些话她之前也想过,今晚上她也同陆砚瑾说了,朝芸桃看去一眼,苏妧笑着道:“若是愿意,你往后唤我姐姐就是,听着姑娘这话倒是觉得生分。”
而后她吸了一口气,手上的力道微微重了一些,岁岁发出一声哼唧来,苏妧连忙将手给挪开,“今晚我同陆砚瑾说,我不愿再过从前那般的日子,我也不知,他究竟会如此做,但他答应我,不会再逼迫我做我不愿的事情。”
芸桃小口用着碗中的饭食,“姐姐真的对王爷,半分的情谊都没了吗?”
她不是不能看出苏妧曾经爱慕过陆砚瑾,可她并不清楚苏妧与陆砚瑾之前究竟发生过怎样的事情,甚至都不知晓为何苏妧会对陆砚瑾倾心。
苏妧看了芸桃一眼,笑着道:“我是不是还未对你说过,我与王爷从前的事情?”
芸桃点点头,眼睛中充满好奇的意味,苏妧开口,将从前的事情大致将与芸桃听,在最后说上一句,“我不知,我连自个的心都看不清楚,如何能看清楚他的心。”
芸桃听完,气愤的眼眶都红了,“王爷若是如此做,岂不是辜负姑娘的一片好意。”
苏妧启唇说:“世间情谊,向来都是互相亏欠的,本就是无法用钱财衡量的东西,谈何能说亏欠又或是不亏欠一说,不过是谁付出的多与少罢了。”
她看向怀中的岁岁,小孩多觉,方才岁岁醒了一阵,这会子又打了个哈欠,苏妧用帕子将岁岁眼角的泪花擦去,“所以我不想付出那般多了,也不想再经历一场看不到头的爱慕了。”
芸桃叹口气,“姐姐说的在理,只是我怕,更多资源都在群 思儿尔二吴究依四七 加入观看后头姐姐与王爷去到军营之中,难保不会……”
这话一说出口,苏妧十分坚定的道:“不会。”
平日柔弱的杏眸望向芸桃,里头十分的果决,“我不会的。”
从那时陆砚瑾下令将她关入寺庙之中开始,她的这颗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也已经死了。
芸桃看着已经睡熟的岁岁,“届时岁岁,王爷大抵又要送来府上了。”
苏妧闷声道:“娘亲很是喜欢岁岁,若是能由娘亲照顾我也是放心的。”
因为这事苏妧不免想起上回被绥国人掳走的事情,她倏然笑了,只是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说来,其实我与陆砚瑾没什么相欠的,他欠我的,之前在救出江公子与哥哥的时候,就已经还清了。”
从前在王府,陆砚瑾教了她许多的事情,他也并不是一昧苛责,性子冷淡本就是他待所有人都是如此,苏妧不想去回想府中种种,都过去才是最好的。
若不是因为她开口,那日陆砚瑾是不会救下江珣析与崔郢阆的,终归这其中的种种,早就已经无人能说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