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乐怡侧着身体,弓着背,蜷缩成一团,痴痴地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整个宴会厅都是她的笑声。韩淑珍看了蒋慧兰和马雪一眼,又看疯了的魏乐怡,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她扑到餐桌上,抓起自己的蛇,和女生们一样拼命狂吃。
在舱门打开时,韩淑珍一大口包下蛇头,混在离开的两个女生之中,偷偷地往门口挪,企图不被魏乐怡和蒋慧兰几人看见。
在跨出门的时候,佣人拦住她,要求她必须吞下去。韩淑珍用力嚼咽蛇头太硬了,嚼不太动,但蒋慧兰已经看见她了,大喊:“韩淑珍!你不能走!”
——不能走你妈!这儿谁不是为了离开!
韩淑珍心里骂了一句,看见冲过来阻拦她的蒋慧兰,心中一急,直接一整个蛇头地咽了下去。
蛇头滑进喉咙的瞬间,哽得她翻了个白眼,差点死过去。风声在后背急速袭来,韩淑珍顾不得会不会哽死,又咽了几口,扶着佣人的手臂,跨出舱门。飘在身后的头发被死死拽住,拽得韩淑珍头皮撕痛。她不喊蒋慧兰也不尖叫,只拿眼睛去看佣人。
佣人微笑着,对蒋慧兰说:“请松手。”
蒋慧兰凝着脸,不甘心就这样松了韩淑珍去。
“咔嚓!”
佣人右手锢住蒋慧兰的手腕,左手握住蒋慧兰的手指,一折,断了。
“啊啊啊啊!!!”
蒋慧兰的五根手指无力地垂着,抱住手腕,蹲在地上嚎叫。
韩淑珍拿回自己的头发,回身冲蒋慧兰嘚瑟地呵笑一声,跑下了船。
站在港口的水泥地面,韩淑珍再次回头,看见舱门逐渐关闭,而疯了的魏乐怡,捡起断裂的椅子腿,冲蹲在地上嚎叫的蒋慧兰走了过去。
椅子腿的断裂处,木片横七竖八参差不齐地冒着尖利的小刺。
魏乐怡挥起椅子腿,用断裂处,向蒋慧兰的后脑勺刺去,重重地刺进去,拔出去,再次刺进去,再次拔出来。
一下,一下,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淡黄带白的断裂处,被染成了浓郁的红黑色。
蒋慧兰倒在地上,从韩淑珍抬手,骤缩的瞳孔深处尽是后来冒起的恐惧。魏乐怡一下接一下地刺、砸,张着嘴,哈哈大笑。
笑声在宴会厅盘旋,从还没有合拢的舱门口传出。
魏乐怡抬起头,盯住韩淑珍,笑。
“嘭!”
舱门关闭了。
韩淑珍骤然想起,她有一次偷听许清月和方婷说的话。
许清月说——
“恶人自有恶人磨。”
她当时心里嘲笑许清月发神经病,在那种情况搞忧郁。
此时,韩淑珍浑身直冒冷汗——许清月她早料到她们会被snake折磨到失心疯。
韩淑珍裹紧外套,匆匆跑上马路,往小镇的中心跑。
38°天气的中午,太阳毒辣得像是在烤人。
韩淑珍却是冷得浑身打颤,牙关磕嗒。
第84章
断裂的椅子腿在蒋慧兰的后脑勺磨平了尖锐的毛刺,魏乐怡尤不解恨,抡起椅子腿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蒋慧兰的脑袋、脸、脖子。
肩膀以上的部位被捶成血肉模糊的一团,在地上淌着血水、肉酱。
马雪和冯琴吓惨了,惨白着脸不断地后退,去找纪媛生,躲在纪媛生背后。纪媛生一动不动地坐在地毯上,盯着许清月看。
“马雪。”
魏乐怡提着血淋淋的椅子腿,走向马雪。
“为什么要骗我?”
她狰狞着眼珠,问。
马雪紧张得手心出了汗,“我、我、我……她、她、是蒋慧兰!”
一个名字从嘴里吐出来,仿佛坚定了自己说的话,马雪极度肯定地吼:“是蒋慧兰!都是蒋慧兰说的,她说不带你!我没有办法啊,你知道,我就是、就是只能听她们的话……以前是林弯弯,后来是蒋慧兰,我除了听话没别的办法……”
“是么?”
魏乐怡笑,眼睛充满了红血丝,笑起来特别恐怖。
马雪重重点头,不断地点头,“是是是是!真的!”
“不信你问纪媛生,她也知道,她还说人多了引人注目不好跑!”马雪低头看纪媛生,纪媛生纹丝不动,好似和自己无关,木头人似的只盯住许清月。马雪心里发急,忙忙拉住冯琴,急切地对魏乐怡说:“冯琴也知道!你问冯琴!”她把冯琴往魏乐怡面前推。
冯琴猝不及防地窜出去一步,差些怼上魏乐怡抓在手里的椅子腿,上面血淋淋的挂着一些不知道是头发还是脑髓的粘稠物,血腥味浓郁得令人窒息。
“不是我啊!”冯琴急急往后退,对上魏乐怡投来的视线,否认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都没和她们一起,我知道她们要逃就猜到她们一定不会带上我们,我比她们更早地躲到船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