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琴猛地回头,愤怒的瞪住马雪,咬牙切齿地吼:“你骗了魏乐怡,拉上我干嘛!你和蒋慧兰的龌龊谁不知道啊,你们自己想偷偷跑,韩淑珍也是威胁你你才带上她的!别以为我不知道,韩淑珍找你的时候我就在门外,我都听见了!”
“你和蒋慧兰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说好了,我们一起闯,一起走,临到走来,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你胡说八道!”
马雪脸色骤变,看见魏乐怡投来的视线,呼吸急促得快烧灼了鼻尖,“魏乐怡,冯琴骗你!”她指着死掉的蒋慧兰,“她害怕你也杀她,着急撇清自己!她敢说实话么,敢的话跑的时候她就带上你了,结果还不是她自己走了!”
“她也不想带你!”
“马雪!”
冯琴直接冲马雪扑了过去,抬手去抓马雪的脸,气急大骂:“你个贱人,污蔑我!”
“既然都活不了那就一起死,一起死!”
一瞬间,冯琴和马雪纠缠在一起,互相扯着头发,拳打脚踢。尖叫、嘶吼、咒骂杂响。餐桌前的女生们自顾自地吃,偶有两人抬头来看两眼,站满血的嘴巴蠕动着勾起来,垂下头继续吃。
陈小年唏嘘。
纪媛生视若无睹。
魏乐怡拿着椅子腿,似笑非笑地盯住扭打成团的冯琴和马雪,典型的狗咬狗行为。
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尖利刺耳。
殴打的冯琴和马雪停下来,互看一眼,而后双双挪动身体往后退,退到墙角,蜷缩起来。
魏乐怡笑得前俯后仰,笑得眼泪横流,笑得嘶声力竭。
许久许久,她停下来,喃喃道:“你们,骗我,都骗我……”
“骗我……”
她目光空洞地去看冯琴和马雪,看得马雪心脏狂跳,马雪快速去看餐桌,心肌梗塞,她的蛇有点大……韩淑珍,真是好运气。
“骗我!你们骗我!”
魏乐怡大喊一声,扑向了马雪和冯琴。
两人站起来就跑,沿着宴会厅跑了十几圈,魏乐怡疯了,完全疯了,追她们,不要命地追。
追得两人喘不过气,气管都似乎喘爆了,魏乐怡还和最初一样,迅猛地追击她们。
不、不行了……
马雪在碗山摔过腰,能跑这么久,已经是拼尽全力,现在再也跑不动了。她放慢了脚步,大口大口地喘气,扶着墙壁,往前挪。
冯琴看了她一眼,咬牙坚持着,逐渐将马雪摔在了身后。她一边跑,一边往四处找出路,没有出路,没有。唯一的出口在那里,只有吃了蛇才可以出去……
冯琴看自己的蛇,咬紧牙龈,心一狠,扑上餐桌,狼吞虎咽。身后传来马雪撕心裂肺地尖叫,以及棍子砸在身上的闷响。她不敢回头,不敢去敢,拼命地啃咬,嘴皮被蛇鳞割破了,她顾不上疼,继续吃,继续咬。
吃快点吃快点,她要出去,她不要死在这里!
魏乐怡的事情明明和她没有关系!她早知道马雪和蒋慧兰会抛弃她,提前去后厨房等着了,在纪媛生打开舱门的时候,偷偷趁着纪媛生不注意钻了进去,躲在货船的货仓里。
后来,她被韩淑珍发现的时候,马雪和蒋慧兰的脸色难看死了。但她已经上去了,船也开走了,她们虽怄气,却是只能接受她跟上的事实。
那一刻,她就知道必须得走,必须得走,不能再回去,除了害怕snake的惩罚,也害怕魏乐怡。
能和林弯弯玩在一起的,能从第二场游戏活下来,活过第三场游戏,又来到海上的,哪有什么好人!
冯琴心知肚明,只是她的反应力没有韩淑珍快,如果她刚才时刻注意着韩淑珍,一定能和韩淑珍一起趁早溜掉。
韩淑珍跑了,蒋慧兰死了,马雪也要死了,马上马上就要轮到她了.
冯琴急得心里发慌,越慌,越想吐,吃下的腥冷的东西恶心得她反胃,那些腥臭的东西顶在胃部难以消化往喉管涌。
她焦急地拍着胸口,将涌上来的再次拍下去,拍进胃里。
尖叫声停了,敲打的沉闷声也没了,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冯琴自己的难以吞咽的声响。
要来了,要来了,马上就要来了。
冯琴急躁躁地想,左边眼皮剧烈跳动,脑袋发胀,胀得额头一片滚烫,像被热水淋了一遍。
心脏在打鼓,和打鼓声一样的是魏乐怡一步一步向她走过来的脚步声,一步一步,似乎踩在冯琴的心脏上,踩得她呼吸困难,嘴巴里的嚼咽跟不上大脑里催促的命令。
在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冯琴抓起吃到一半的蛇,再次跑起来,她一边跑一边吃,魏乐怡在身后追。
剧烈的奔跑让塞满的胃部抽痛,让她难以撕咬蛇,蛇血跟着她奔跑的动作四处乱溅,滴滴答答滴在地上,溅到墙上,四周被染得红红的。
冯琴的肚子开始发痛,像插进一把刀,在肚子里用力地扭动搅转,痛得冯琴的脑仁都在抽疼,胸口憋闷,快要喘不上气。
她扶着墙停下来,下垂的视线看见手里仅剩三分之一的蛇,她狠了狠心,一齐塞进嘴里,嚼也不嚼,直接往下咽。
然后,提脚往舱门口跑。
魏乐怡就在她的身后,举起椅子腿,表情狰狞得像从地狱爬上来的鬼。
舱门越来越近,冯琴不敢想自己有多累多疲倦多想停下来休息,因为她看见舱门在缓缓打开,阳光从外面漏进来,仿佛是她生的希望。
她抓住那抹阳光,再次提快脚步,飞速往门外跑。
蛇的尾巴还在她的嘴里蠕动,像她的第二条舌头一样,随着她奔跑的动作在口腔里扫过上颌扫过腮肉扫过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