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侯爷!做人不要太过分!您是什么人?欺负一个晚辈算什么!”
旁边那个面皮白嫩的叫钱为,他是四师弟,也在旁边吹胡子瞪眼:
“您把我们衡山派当成了什么?可以随便欺负的沙包吗?去年您赢了我们师父,听说还是胜之不武呢,现在欺负又欺负小辈,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长的人模人样的,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他一把护住桑蒙,凶巴巴看向林沉玉:
“侯爷!休要恃强凌弱!您要打冲我来!欺负我们大师兄算什么本事!”
衡山派弟子围着林沉玉,一个个都愤愤不平,他们本来就对林沉玉抱有敌意,这些看见大师兄被欺,一个个怒目而向,不肯放过她。
林沉玉笑的尴尬:
“若我说,非是我刻意伤人,乃是他自己拿着剑撞上来的呢?”
钱为怒目:
“您脸皮怎么这么厚?千层饼砌的城墙都没你厚!我大师兄脑子有病啊他自己撞上去?”
有可能就是脑子有病呢。
林沉玉想笑,但是她笑不出来。她瞥一眼桑蒙,桑蒙正低着头,瘫软在地,一副可怜的模样。
哎,真会演啊!
叶蓁蓁站起身来,冷眼看向林沉玉:
“侯爷,这事您需要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也不想惊动我们掌门,让你我两边失了和气,您又是侯爷,我们开罪不起。这样,您和我们师兄道个歉,我们就算了,行吗?”
钱为在旁边帮腔:“便宜你了,要是别人敢这样欺负大师兄,早被我们联合起来揍一顿了,您就道个歉,药钱都不要你出,我们已经是仁尽义尽了!”
林沉玉叹口气:“真是他自己撞上来的,和我无关。”
叶蓁蓁有些气恼:“侯爷莫要把我们当猴子戏耍?哪里有人会自己撞上去呢?”
林沉玉一时语塞,这被人误会的滋味可真不好。她正想说什么,就听见一声冷笑。
“这有何难?”
顾盼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表情淡然,秀眉微拧,蹙着眉心,大家自动为他她让开些。看也不看衡山派的众人,似乎这些人都入不了他的眼。
钱为看见他,眼睛一亮:
“桃花妹妹,你来了正好!你看见没有,你师父他恃强凌弱,还不肯道歉,死鸭子嘴硬的很,不如你劝劝她?”
这个侯爷这么嚣张,一定是个气性暴躁之人,桃花妹妹却要在这个魔头底下讨生活,想必平时没少受气受累!钱为已经脑补出来了平时桃花被小侯爷又打又骂,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了。他心里愈发忿忿不平,在顾盼生耳边低语道:
“以后你别跟着侯爷了,跟着我们衡山派吧,我会保护你的!”
顾盼生并不看他,只是站定了看林沉玉。
林沉玉如今垂着眸,嘴角微抿着,没有那神气劲了,颇有些苦闷的模样,看惯了霁月风光的她,可这狼狈模样的师父,他还是第一次见。
不知为何,看见这样的她。他心里升腾起来了一股莫名的愉悦,隐秘又兴奋。一瞬间,某些不可告人的心思闪过去,又被他压抑下去。
“桃花!你不会要助纣为虐吧。”钱为见她不说话,有些紧张。
顾盼生浅浅一笑,斜乜他一眼:“去衡山派做什么?学讹诈吗?”
下一瞬,他抓住林沉玉的剑尖,狠狠朝自己的肩膀刺过去。
林沉玉没提防,手中剑就第二次见了血。她回过神来收剑的时候,只见顾盼生喘着气,满额头密密麻麻的汗,他咬牙笑着,一把丢了剑,伤口处一霎时迸出血来。
“桃花!你疯了吗!”
林沉玉头皮发麻,一把抱住他,顾盼生手上溅了血,疼的捂住了嘴,眼角桃花痣如血妖异,他抵着舌尖压下去疼意,不紧不慢开口:
“信了吗?自己按住剑,撞上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相信。还需要我再演示一番吗?”
叶蓁蓁脸都吓白了,她不敢相信有这样疯狂的人,胆战心惊了很久,回过神来反驳他:
“可是,你是自己撞上去的,我们大师兄又未必是,再说了,你是侯爷的徒弟,你当然向着侯爷啊!”
顾盼生冷冷看着她,眼里的寒意和轻蔑,毫不掩饰的展露出来:
“我做出样子来你们不信,那为什么桑蒙的一面之词你们就相信呢?为了一面之词,就在这里口诛笔伐,侮辱我师父!甚至污蔑!这就是你们名门正派的作风吗?”
“真是叫人不齿!”
林沉玉忽然心头一酸。
这还是除了家人外,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她揉了揉顾盼生的脑袋,把他抱了起来。
顾盼生现在拔高了些,比她只矮了小半个头,缩在她怀里,眼里阴狠散去,做出些可怜的眼色来,把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侧过去抬眸看她,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师父,我疼。”
这伤口,伤在顾盼生肩膀,疼在林沉玉心底。
林沉玉懒得理衡山派弟子了,徒儿更重要,她二话不说带着人先走了。留下衡山派弟子们面面相觑。
刚刚的话点醒了他们,他们仔细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