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不知道她的徒弟,转身投靠了华山派,登堂入室成了人家的大弟子。还拐走了衡山派的大小姐。
他可真出息的很。
林沉玉决定换个问法:“衡山派与华山派,可有矛盾?”
叶维桢有些奇怪她为什么这样问:“未曾有过,毕竟是未来的儿女亲家。平时五大门派里面,就属我们两派常相往来,互相切磋。不过侯爷何出此言?莫非是知道了什么?”
林沉玉盯着他:
“桑蒙是玉交枝的人,而这艘船,是玉交枝送你们去死的灵船。我昨天晚上已经和他交过手了。此人是敌非友,心思诡谲手段狠辣,从赵员外给你们递信的时候,你们就已经找了他的道了。”
叶维桢瞳孔一缩,叶蓁蓁先哑着嗓子流泪了:“不可能……”
她颤巍巍的从怀里掏出个护身符来,双目微红:
“出发之前,他还去寺院跪求的平安符给我们呢!他是盼着我们回来的……不可能是他做的……”
林沉玉笑:“大小姐,你焉知他求的不是催命符呢。而且他可不是什么无害的大弟子,他是唐门少主,当年那场浩劫活下来的人,如果不相信,可以去桑蒙房间查看,看看有没有蛛丝马迹。”
桑蒙房间。
林沉玉带着衡山派弟子们来寻东西。经过那些个事情后,大家对她信服多了。
她抽出桑蒙发簪的一头,几根针赫然醒目,那发簪大的一头做成了灯笼形状,去了灯笼头后,一个铁蒺藜出现在众人面前。她将那些个毒物又重新装回去,用手帕包了吩咐人下去烧掉。
毒针、毒蒺藜、断魂砂,乃是唐门最基础的三样暗器。
大家神色各异,却都不说话了。
唐家堡,本就是大家最为忌惮的毒门邪道,虽然已经被灭门殆尽,可余威尚在,大家依然是闻虎色变。谁能想到沉默寡言的大师兄,居然是唐家堡的人。最可怕的是,他和他们一样,潜伏在他们身边这么久了都没有被发现,现在想起来就跟一条毒蛇潜伏在自己身边一样,令人后怕胆寒。
叶蓁蓁眼里含着泪,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切。
叶维桢面色惨白,眼里有自责之色。
二师兄魏敏冷笑:“所以他真的是蜀中人士?当时侯爷初见问他开始我就感觉不对劲,师父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怎么还能姑息养奸呢!”
牧归拦住他:“师父也许不知情。”
叶维桢深深叹口气,面有愧色:“是我的错,姑息养奸,认虎狼为子,而今害了大家,维桢愧为师表。”
林沉玉安慰他:“谁年轻的时候还没有因为烂好心,遇到几个人渣呢?”
牧归倒是思考了起来:
“所以,是唐门要杀了我们吗?可当年是圣上派的禁军将唐家堡围了起来剿灭殆尽的,五大门派只是袖手旁观,并未参与进来。我们和唐家堡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什么他们要算计我们?”
林沉玉摇摇头:“不是唐家堡,而是华山派。”
玉交枝现在是华山派大弟子,相比自己的势力已经渗透进去了,他的举动就代表着华山派的态度。
华山派,华阴之巅,无人不羡,当年广宁子创下此派后,便一直秉承着百字训:“冲和德正本,仁义礼智信”这十字根基,历代出了不少有名的剑客,莫不是隐云窝山房,修性炼命的高人。百年门派,德风巍然。后来江湖中比武之风渐起,大家争强好胜,为了争魁首,往往私斗,常有伤亡。甚至有人为了赢,服用药丸,或是下毒暗算对手,这种惨案越来越多。
最终为了终结这种不正之风,华山派联袂了其他四大门派,衡山,崆峒,点苍,峨眉,结成五山盟。并联合了八帮八教,镖局氏族。经过了官府默许后,决定每年在华山举办一场武林大会。凡是正派侠客,并没有人命在手的游侠,都能参与进来。大家以武会友。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在擂台上相搏斗。好分出江湖排名来。
大家对华山派可谓景仰至极,基本没有人会相信,如今堂堂正正的武林第一门派会对自己下手。
华山派是他们的盟友,杀了他们,华山派又能得到什么呢?只能是折损自枝,百害而无一益啊。
对啊,除了衡山派,华山派又能得到什么呢?
林沉玉也在思考。
她总觉得自己才出了朝堂的瓮,又入了江湖的局。
走过来的路上月迷风低,前方的路看不见影。
她看着远处的海平面,水天一线,云黑遮日,叹了口气。
这一日,没有人送饭来。
到了晚间,大家都饿了起来,钱为躺在地上,饿的前胸贴后背,双目无神:
“连侯爷也不管用了吗?我好饿我好饿我好饿啊,我好想死,我好想回家,我还有万贯家财没有继承,我还要漂亮的未婚妻没有娶,我受不了了,我一拳打爆这个船!”
牧归看见他在地上打滚撒泼,皱眉制止他:“侯爷看着呢,你收敛点。”
“收敛?我都快要饿死了你就让让我吧,我收敛个屁,我把你收进雷峰塔。”
“......”
那神秘人已经送了三日饭菜了,今日却忽然不来了,大家都很奇怪。
钱为翻了个身,他忽然想起来什么,爬起来:“说起来,送饭只送三顿的行为,让我想起来一桩往事。是我们老家那边十年前发生的一件奇事,叫水鬼娶亲。”
“传说在饥荒年代,地里面寸草不生。我们那个村子都快饿死人了,大家都是没东西吃,我隔壁村有一个姑娘叫翠儿,生的很漂亮很温柔,是十里八乡男人眼里的梦中情人,她爹娘拒绝了好多人家,估计是想把女儿卖给高门大户的公子哥,卖个好价钱,结果遇到了饥荒,也卖不出去了,又想把女儿卖到青楼去,换钱来买粮食。”
“青楼的老鸨说,过一周来抬她。翠儿就半夜哭泣,祷告着有人来救救她。结果第二天就发生了怪事,翠儿的窗前,摆着一碗白花花的大米饭。不知道是谁给的,半夜没有听见脚步声。他们家人又惊又喜,将那一碗米饭分吃了。”
叶蓁蓁听的害怕,缩到叶维桢身后,露出半个脑袋听。
“结果第二天,窗外又多了两碗米饭。第三天,窗外多了三碗米饭。一家人喜不自胜。到了第四天头上,你们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