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洄哪里把这两个小厮放在眼里,他长得少年气,可他的手段毒辣的很。只见他上前一步,一挥拳一抬脚,轻松把两个小厮打踹出去几尺。
他手上没有武器,索性把海东青腰间束着的铁锁腰带抽了出来,当做鞭一把甩开,抽空作响。
少年眉眼凌厉,笑里满是嗜血之意:
“抱歉啊,华阴的百姓的认得你,害怕你,可我手里的鞭子可不认得你是什么祝公子,它只认得什么是混账东西!”
海东青腰带被抽走了,他一手扯住掉下去的上裳,一手捂住裤腰带,怒骂:
“姓燕的!那不是鞭子,那是老子裤腰带!”
祝青朔面色一红,看着燕洄手里的铁链鞭,反而更加忸怩了起来:“公子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第一次见面就玩这些,真是羞死了。”
燕洄恶心到了,一鞭子直朝他面门抽下去,只听见铁锁哗啦啦一响,在空中忽然断开,一大半掉落地上。
燕洄愣住了:“海东青!你这鞭子怎么这么容易坏。”
“因为这他娘的是腰带!不是鞭子!”
海东青瞪他,自己索性脱了上裳,当成腰带死死系在腰上。
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顾盼生忽然动了。
他反手抽出腰间小刀,朝地上猛的扎下去,只听见噗嗤一声,一个小小的蝎子被他钉死在铁链上。
那蝎子生的轻巧,颜色鲜艳非常,个头却非常小,几乎叫人看不出来。
燕洄和海东青面色具是一厉,看向手中半截铁链,直看见断口处黏黏糊糊一片,散发着恶心的气味。很明显,这铁链忽然断掉,是这只蝎子所为。
得多毒的蝎子,才能连铁片都能腐蚀掉。
“丢!”
燕洄赶紧撒手,退后一步。
江湖上,不怕用剑用刀的,就怕用毒。
“不!”
祝青硕似乎没有料到蝎子被杀,他跪倒地上,崩溃的抓住蝎子,哭的梨花带雨:“小红!我的心肝宝贝!你怎么死了啊!你怎么死了啊!”
哭罢抬眼,血红着眼看向三人,怒吼道:“给我杀!给我杀了他们三个给小红报仇!”
海东青一脚踹翻了桌子,砸在祝青朔身上,然后他一手拉住燕洄,一手扯着顾盼生,横冲直撞的撞开两个扑上来的小厮,纵身一跃,要离开了这是非地。
顾盼生回眸,冷着眼看了一眼现场,瞳仁却猛的一缩。
只见那祝青硕被砸在桌子下,直接被砸的翻白了眼,他啪一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断了气。可奇怪的是,他衣裳下肩头处的骨头发出瘆人的咯咯声,似乎有什么活物在他体内涌动,从漫长的潜蛰中苏醒了过来,很快就要破茧成蝶。
以人为茧。
顾盼生停了脚步,海东青催促:“快走啊!”
“你们走,去寻我师父!我有事,莫要担心我!”顾盼生忽然折回去,一刀扎在了祝青朔的肩膀处。
“杀人了!杀人了!”店小二惊慌失措的大喊。
“你在做什么!快住手!你不可以拿走它!不可以!”两个小厮爬起来,惊恐的看着顾盼生的动作。
酒楼乱作一片。
而那本《珠沉玉碎》的下卷被掀翻倒在地上,劲风吹开封面,正定格在了第一页上面,厚厚的书上只寥寥几字,被溅了几滴血上去,艳的有些荒谬。
那几个字正映入过路人眼底:第一章叫:富贵贫贱颠倒无常 兄弟阋墙弟死兄丧
第81章
祝青朔忽然惨死在酒楼里, 整个酒楼都陷入了恐慌之中。
他本就是行都司指挥使的爱子,养成了一副纨绔混账的模样,行为乖张, 欺女霸男的事儿没少干, 尤其喜欢强抢少男。碍于他爹的势力,行都司辖下的州县都不敢得罪他,只敬而远之。
店小二和酒楼老板都急哭了,这是什么个事啊!公子交代在自己这里,要是祝指挥使知道了, 不得把他们活生生打死啊。
就在他们惊慌失措的时候,早有人报了官。
不久后, 只听到酒楼外一声马蹄, 青衫磊落, 有人声音如玉般温润:
“封锁酒楼,吩咐城门严加看守。矜恶, 你带上衙役沿路问询搜查,嘉善,你随我上楼。”
“是!”一个侍卫打扮的人带着十几名衙差离开。
酒楼老板听见声音, 连滚带爬的往门口去,看着来人, 瞬间热泪盈眶:“大人!您终于来了大人!”
被换做大人的人正骑在高头大马上,停在酒楼门口, 正欲勒紧缰绳下马。
他生的极为端正儒雅, 面如冠玉,他身着五品青色官袍, 胸前的白鹇翩然若仙,那官帽戴的不偏不倚, 骑在马上时他脊背笔挺,稳如泰山,肩膀都不曾有分毫的抖动,身姿如青松玉树般巍然。
这面容气派生的实在是好,叫路人侧目,难以移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