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一声道:
“你们两个,就是和兰跋雪沆瀣一气的明教余孽?”
林沉玉叹口气:“不是。”
旁边的问安看她:“怎么,连规矩都不懂吗?大人问话,你们要说回大人的话。”
看见林沉玉吃瘪,他就得意。
燕洄笑眯眯朝他看过去:“那回答你的话,是不是要说,回小人的话?”
他暗骂问安是小人。
问安气极,憋了半天憋不出来话,只能求助的看向祝英。
祝英有些不耐烦:“你们快招供吧!待会本官还有要事!”
他还要去迎接新的指挥使上任呢!
祝凤鸣已死,可梁州府不可一日无主,朝廷派下了新的指挥使来治理梁州,调令已经传达,就在今天到梁州府。
祝英虽然在地方作威作福惯了,可对于这个新来的指挥使,还是有些发怵,不敢怠慢的。他已经在百花阁摆好了宴席,就等着指挥使到了,请他吃吃喝喝,送上美人,好打探打探这个新来的指挥使的口风。
据说这个指挥使是锦衣卫出身,还是御前的红人,平级调动来的梁州。
从锦衣卫混过一圈的人,身上都是血味,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祖宗们,对你还虚情假意的客套?一言不合就把你砍了,哪里还和你废话?
祝英心里郁闷,悄悄对身边侍卫道:“知道指挥使到哪里了吗?”
侍卫摇摇头:“各个官道都看了,连着看了大半日了,指挥使的车马还没踪影呢。”
祝英叹口气,面色一肃,看向堂下两人:“你们二人可知罪!劝你们速速认罪,伏诛痛快,否则,莫怪本官无情了!”
燕洄懒洋洋道:“认什么罪?”
“你们勾结□□妖女,就是大罪!”
“你哪儿看出来我勾结了?我不过同她讲了句话。”
祝英吹胡子瞪眼:“本官说你有罪你就是有罪,怎么,你不服?”
燕洄鼓掌,嘴角上扬,笑出浅淡梨涡来,少年稚气未脱,埋着轻巧的小碎步,朝他走过去:
“服服服,我当然服气。”
“你上来做什么?”祝英警惕的看着他。
燕洄眨眨眼,颇为天真:“来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呀。”
祝英松口气,就听见他继续道:“写好了,您也好早些去和那位新来的指挥使见面,不是吗?”
“是……”祝英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
燕洄神秘一笑:“你说呢?”
他忽的一把拧起祝英的耳朵,转了个圈,祝英疼的直叫唤,旁边的侍卫见状纷纷来擒拿燕洄,却被他三两脚踹开,祝英气的嘶吼起来:
“来人!给我把他推出去斩了!”
衙门的门忽的被人踹开,一位衣冠楚楚的锦衣卫匆匆赶来,见了公堂上人,先单膝跪地,恭恭敬敬唤了句:“指挥使!属下来迟!还请恕罪!”
祝英疼的泪流满面,他只当是这人是喊自己:“快!你们快把他抓住!把这个反贼给我拉下去砍了!”
锦衣卫起身,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燕洄。
祝英骂:“快抓他啊!他□□我朝廷命官,藐视公堂,该当死罪!快抓他啊!”
锦衣卫冷笑,他比燕洄更粗暴,一脚踢在祝英腿弯上,押着他跪下: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我们锦衣卫南指挥使,刚刚赴任的梁州指挥使,燕洄燕大人!”
祝英只觉得五雷轰顶,一时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脸上惨白,额头滴汗。失魂落魄的看着那少年。
燕洄踱着步子,施施然坐上了公堂,他翘起腿来,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跪在地上的祝英。
余光瞧见还在堂下老老实实站着的林沉玉,他嘴角一勾,朝她微眨眨眼,好似在说:
看小爷帅不帅?
林沉玉:……
她伸出手,敷衍的鼓鼓掌。
那锦衣卫,看见两个人眉来眼去,心领神会,配合的给林沉玉搬过椅子,让她坐着看戏。
林沉玉颇为意外:“多谢。”
锦衣卫冷漠道:“不用谢。”
然后功成身退。
燕洄收回目光来,祝英反应过来,狼狈爬起来,堆着笑道:“下官有眼不识泰山!唐突了指挥使,该罚该罚。”
说罢,他自己抽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极大。
燕洄冷笑:“摘掉他的官帽!给我打入大牢!”
祝英冷汗直冒:“下官犯了什么罪吗!大人!为什么要撤去下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