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青气闷龇牙:
“想起来一些不好的往事,生起气来胡地乱啐,你也想被我误伤到?切,懒得跟你坐一起。”
美人蛇从土里冒出脑袋来,甩甩脑门上的土,挨着林沉玉坐下了:
“臭男人有什么好坐的?美人蛇想和公子坐一起~”
穿山甲挨着美人蛇坐下了:“美人蛇姐姐,带我一个。”
有倒是,正想睡觉,有人赶着送枕头,正等她们两个呢,自投罗网来了。
林沉玉将一手一个,拎着两个人脖颈,拖进了隔壁房间里面。
“老实交代,你们两个做了什么?”
林沉玉心知,这两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可能忽然良心发现来帮忙的,还十分关切绿珠,她们一定是背后搞了事。果然如此,她掏出鞭子来,轻轻在空中耍了耍,略一施压,美人蛇就把那晚的事吐噜了出来。
美人蛇脸红心跳的投降:“我说,我都说嘛。那天晚上就是嘛,人家想尝尝龙根,就勾搭了顾螭,睡了一觉。”
林沉玉深吸一口气:“说重点!”
美人蛇发誓:“您放心,虽然我和他们好了,可是人家的心还是你的!”
穿山甲担忧:“这个似乎也不是重点。”
林沉玉叹口气,甩着鞭子指向穿山甲,鞭子尖挑起他下巴:“还你说。”
美人蛇气了,嚷嚷:“你为什么要奖励他?”
回答她的,是林沉玉忍无可忍的点了她的哑穴的行为。
穿山甲识趣,从善如流道:“睡完皇上后,她又睡了淑妃娘娘。第二天又把我打了一顿,睡了两次。”
林沉玉强忍着打人的冲动,捂着眼:“你们两个再说一个睡字试试看?我要听重点!”
穿山甲:“重点是,那个淑妃娘娘和您一模一样,我们还打听到,淑妃娘娘是督公亲自选上去的秀女,据说擅宠后宫已经很多年了,可是顾螭似乎非常喜欢作践她。”
林沉玉微愣,到底是别开了眼,绕开了这个话题。
问了半日,才终于问出来,两个人弄丢了一个匣子。匣子被霍家军捡走后,第二天霍迟就死了,绿珠也被抓走了。
匣子里面到底是什么?
林沉玉沉吟不语,她还没思索出来,就听见一个微弱的声音道:
“是诊书。”
绿珠隔着墙,轻轻开口。
把美人蛇和穿山甲重新捆了起来。林沉玉到了绿珠屋内,将她重新扶上床。
绿珠被她一碰,登时手臂痉挛起来,直喊疼,她浑身上下都如裂开了一般疼痛,十指连心,她受的苦远比断了十指更难捱。
张姑娘给她灌了些安神汤下去,她才好些。
林沉玉无可奈何,只能将她揽进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只有这样,她的胳膊能虚虚的挂在空中,疼痛才好些。
绿珠开口,未曾言语嘴里先溢出鲜血来,林沉玉用袖子擦了,担忧道:“你好好休息,不要说话。”
绿珠摇摇头,将血咽下,强忍疼痛道:“我大抵是活不久了,在我死之前,得将这桩事给您讲清楚。”
她一桩桩一件件的道来,从篡改张岱松的诊书,害得皇上杀太子,杀贵妃,到如今又害得霍迟惨死,她说着说着,潸然泪下。
林沉玉只觉得脑袋嗡嗡直震,突突的跳,吸气都沁着凉,萧匪石怎么敢的?!篡改诊书,害得皇上以为是太子是野种,怒而杀之,欺瞒君王,谋害皇嗣,这种事情他怎么敢做的啊。
他就不怕东窗事发,遭到报应吗?
他胆子真大,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林沉玉的认知。好似他进宫来,做的事一次比一次出格,随着他的胞胎和根一起落地的,似乎还有他的所有良善,这么多年,那些善终于是剔骨削肉般一点点被他去掉,只剩下那些残腐败黑的恶意。
玉交枝是太子,居然是是顾螭的亲生子……
萧匪石害死太子,到底是要做什么?
和林沉玉的关注点不同,张姑娘满脑子只听见了张岱松三个字。
手中的药瓶打破在地。
她的爹爹的真正死因,居然是这样?
绿珠羞愧的将头偏向林沉玉怀中,泪湿了她胸襟:“张太医的死,其实是牵扯到了皇家秘辛,那封诊书一出,皇上便不可能留他……可那封诊书是绿珠偷换的字。说到底,太医的死,绿珠难辞其咎,绿珠没有什么能补偿张姑娘的,唯有乞求一死,希望能让张姑娘宽心一二。”
她抬眸吞泪,凄惨一笑:“小侯爷,您冒死救绿珠出来,绿珠感恩不已,可绿珠到底是辜负您的期望了,还请您慈悲,给绿珠个痛快吧。”
她伸手,想去抽林沉玉腰间宝剑。
被林沉玉按住,她不语,只看向了张姑娘,交给她来定夺。
张姑娘低着头想了很久,红着眼眶吸吸鼻子,忽转头离开了,半晌回来,端着药汤,赌气似的递给林沉玉:“给她喝吧。”
绿珠惨笑:”张姑娘不用费心机,浪费了毒药,只消给绿珠一刀就好,若是不解气,再将绿珠千刀万剐了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