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镇墓兽今天也很忧郁 第62节(1 / 2)

她眼睛蓦地睁大。

“叮”的一声响,小小的冰刃击落了文若手中卷曲的铁刃。

文若缓缓抬头,神态竟是出人意料的平静:“我本就是个已死之人,所有亲朋故友都已不在人间,”他摇摇头道,“我已经没有留恋的人和事了。”

一直沉默的沈檀忽然出声道:“未必。”

文若一怔:“什么?”

沈檀从李药袖手中接过水囊拧好:“你既然都活着,以前的人未必都不在了。还有一点,”他淡淡地看着眼睛慢慢亮起的文少傅,“当初太子之死,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可以保证一点,三皇子沈……他没有参与到此事当中,况且……”他意有所指道,“太子之死未必事关皇位争斗,或许其他人想要他的命呢?”

“还能有谁?”

沈檀微微一笑:“你猜了这么多人,为什么就不愿去想一想真正要了太子命的那个人呢?”

“当今圣上?绝不可能!”文若脱口而出道,说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沈檀也未再出声,今夜从这位文少傅口中探听到了许多他未曾知道的往事,这令他犹然生出一种莫名的焦虑。他有种预感,百年前潜龙山皇陵的那场血案并没有彻底了结,现在,那片潜藏已久的阴影正悄然卷土重来。

李药袖搓了搓冰凉的掌心,对仿若重新变得呆傻的文少傅道:“其他就不说了,你要不要试着把这个种子种一种看看呀?”

文若魂游天外地低头,只见他满是脏污的掌心中那朵虞美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粒小小的种子。

他慢慢攥紧掌心,露出个恍惚的笑容,最后一缕花香散尽,他脸上的清醒之色也随之褪去。

文若看也未看这两人,痴痴傻傻地看着自己的拳头,转身步履蹒跚地走入了绵绵雪夜中:“长信春日宴,候君十二载……”

李药袖下意识地追了两步,忽然又停了下来,怔怔地看着逐渐埋没在雪色中的一点背影。

“小袖呀~你又不开心啦~”懒洋洋的小黑蛇将头搭在她肩上,呵欠连天道,“他们凡人好奇怪哦,总是突然哭哭笑笑的。还是我们妖怪比较简单,”它用尾巴挠挠李药袖,“小袖你要天天开心呀!”

李药袖握住它捣乱的尾巴,闷闷地说:“有的时候也不是我想开心就开心的呀。”

沈檀看了一眼鹅毛般的大雪,握起李药袖的手:“你别担心,小黑自会跟着他。你若仍不放心,待到明日我们再替他找一个安身之地,”他眉头紧拧,“倒是你,我很担心虞夫人所说那道红线。”

李药袖被他提醒,抬起手腕好生端详了一番:“没发现奇怪的地方啊,我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舒服的。”

就连狐妖刺入的那点小小痛意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沈檀没有她心大,牵着她慢慢往回走:“还是好好查一查,我比较安心……”

李药袖掌心忽地一空,身侧的人也随之消失:“?”

狂风大作,乱飞的雪花迷得她眼都睁不开,待到她勉强睁开眼:“沈、沈檀?”

冰凉的吐息拂过她的脸庞,龙须撩动,金色的竖瞳带着一丝迷茫与她对视。

“……”李药袖震惊,“你为什么突然变龙?”

她似乎明白过什么,严厉地谴责他:“现在是变龙蹭蹭的时候吗?!”

“不是,我……”庞大的青龙迟疑着开口,“这具身体好像,有些不对劲。”

李药袖立刻紧张起来:“难道说那个狐妖把什么红线栓错人,栓到你身上了?快给我瞧瞧,别明儿一睁眼就有姑娘上门哭着说非你不嫁!”

“……”青龙金眸中浮现出一缕无奈之色,刚要开口,颀长的身躯剧烈地震了震,庞然如小山似的龙身急速缩小。

“啪叽”一条比蛇大不了多少的小青龙直直掉在了雪地上。

李药袖:“……”

她居高临下地与它对视一眼。

片刻后,一只巴掌大的镇墓兽蹲在了和小青龙对面,一龙一兽面面相觑。

小镇墓兽严肃地解释:“这样说话比较方便!”

青龙眼中浮出深深的震撼和难以置信,艰涩开口:“所以说,小袖你……一开始就能自行变换人身?”

“……”李药袖抬起后爪挠挠耳朵,装作听不见,而后摆正脸色,“沈檀,你到底怎么回事?”

青龙摆了摆残缺的尾须,金眸冷冽:“小袖,有件事我从未告诉过你……”

小镇墓兽圆嘟嘟的脸上立马浮现出“呵,就知道你这狗男人没一句实话”的嘲讽神情。

青龙心塞了一下,有气无力道:“我也是怕你担心,原本我以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出现异状,应该没有大碍,看来是我太大意了,”他顿了顿,慢吞吞地继续道,“我这具身躯丢失了半颗龙心。”

刚一说完,龙头被黢黑的胖爪重重一拍。

沈檀:“……”

“沈檀你出息啦!!这么大的事都没当回事!”小镇墓兽的怒吼冲破云霄。

更新啦~今天多更一些,明天可能有事只能更三千~有同学担心感情线混乱,这你放心吧,纯爱如我,不会出现这种状况嗷。还有上上章有宝子问,什么时候同床共枕,摸下巴,快了吧(bushi)

第77章

大燕新京

辰时二刻,晴光大好。

肆虐了多日的大雪在昨夜某个时刻悄无声息地停了,断断续续的铲雪声从清早一直持续到现在。

客栈老板翻着账本,不停地抬眼看看面前独自一人的少女,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了出来:“您是说东华阁退房是吧?容小人冒昧地问了一句,当时入住的那位少侠呢?”

少女眼角眉梢裹着浅浅倦意,没有表情的侧脸被日光勾勒出几分疏离,她强忍睡意言简意赅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