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身为布娃娃的他们天生会使针线,尤其丧娃娃缝衣服的熟练程度令名门闺秀李药袖都羞愧不如。
唯一安慰到她的就是,这两娃娃的审美水平远在她之下(她认为的)。
比方说,这一进门她就瞅见了喜娃娃手中红布上一坨黑色球状物。
不待她开口,喜丧娃娃立刻自豪地将它捧到她面前:“看!小袖大人!是不是很像你呀!”
李药袖刚准备好的虚假夸赞霎时伴随一口冷气倒回肚子里:“……”
沈檀:噗……
丧娃娃则矜持得多,扭扭捏捏,不情不愿地将它手里的红布展现给了努力绷紧表情的小青龙:“喏,我也绣了你。正好和小袖大人是一对!”
沈檀看着那条比李药袖画得还抽象的“蚯蚓”,同样陷入了沉默。
更可怕的是,它们居然将这一“兽”一“龙”绣在了自己的肚兜上……
李药袖光想一想都觉得是场巨大灾难,她虚弱地将喜丧娃娃连同它们的杰作一同打发出去玩了,免得多看一眼都要做噩梦。
当殿内归于清净之中,折腾了一晚上的李药袖正要扑上那张看上去就十分柔软好睡的大床上时,忽然身形一滞。
她抖抖耳朵,矜持又内敛地在水盆里洗干净了自己的脚脚,这才一个猛兽下山,扑入松软的棉絮中。
小镇墓兽在床上滚了几滚,将脸重重地埋在枕头上深吸一口,忽然察觉周围安静得有些异样。
沈檀呢?
她茫然抬头,这一抬不要紧,正对上青龙格外肃穆甚至称得上忧虑的神情。
她不禁心下一沉,像个炮仗似的叭叭开口:“你怎么了?是不是刚才的地震不是偶然?与你丢的半颗龙心有关系吗?”
青龙神情凝重地看她一眼,又低头盯着自己的胸腔看了许久,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李药袖被他那一眼看得愈发忐忑不安,抱着枕头战战兢兢地问:“怎么了嘛?”
沈檀这时才犹豫不决地缓慢开口:“小袖,我这具身体有点不对劲。”
小镇墓兽眼睛睁得大大的。
沈檀终于下定决心道:“我现在还不太确定,你……”他像难以启齿般一个字一个字道,“能,变成人身……亲一口,我的龙角吗?”
“……”李药袖神情呆滞,“就这?”
小袖大人向来十分仁善体贴,她二话没说就恢复了人身:“来吧!”
不料她豪迈伸出的双手一空,原来青龙已自行腾云而起,轻盈地浮在了她面前。
锋利的龙爪有些羞赧地缩成了一团,金色的竖瞳极快地眨了眨,随后优雅垂首,露出头顶被斩断的龙角。
李药袖见他举止矜持,不免也收敛几分豪气,摆正坐姿轻轻捧起青龙的龙首。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骤然加速,好像连带着她自己都变得有些奇怪和紧张。
难道沈檀这奇怪的病症传染给了她,李药袖在心里嘀咕,捧着龙首的手指微微紧绷,咽了咽喉咙,蜻蜓点水地落下一吻。
熟悉的电流再次蹿过青龙残缺的心脏,莫名的悸动险些让这具身体彻底失控,但他也没来得及完全抑制住汹涌澎湃的灵力。
李药袖指间的冰冷忽然变成温热的柔软,男人微冷的呼吸拂面而来。
她错愕万分地抬起头,对上沈檀幽黑如星的眼眸,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耳根连同侧脸处浮现出不自然的红晕。
“小袖,我好像确定了,龙似乎也有……思/春期。”沈檀不动声色地苦恼求助,“所以,仁慈的小袖大人愿意帮帮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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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檀:怎么办,怎么才能将发/情期说得斯文点,急!!!
小袖(惊恐):啊啊啊啊!他什么意思!
第86章
耳鬓厮磨
夜风吹入窗下,寝殿里的烛火忽然噗呲一声灭了,霜冷的月色透过窗纸落在殿内,只留下朦胧一片光影。
失去了光源的纱幔内愈发昏暗,一种陌生的暧昧情愫浮动在两人之间。
沈檀微微沙哑的呼吸声近在咫尺,每一声都重重地挑动着李药袖的心弦。
她紧张攥起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沈檀的手背,对方一直以来都略显冰凉的体温此时高得惊人,李药袖像被火苗扫到般猛地缩回了手。
这一举动惹得沈檀轻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笑她的胆小还是慌乱。
李药袖登时有些恼羞成怒,本来混乱一片的脑袋更不经用了,脱口而出道:“帮就帮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沈檀的呼吸声微微一顿,黑色的瞳孔一缩,一点金光若隐若现,总是懒散温和的眉眼在此刻显得锋利而危险:“真的吗?”
他哑声含笑问道,微微向前倾身,幽邃的眼中清晰地映出李药袖那张强行镇定的小脸,最后落在那双紧抿的嘴唇上,“那,我可以亲吻你吗?小袖。”
距离实在太近了,明明不是第一次离得如此近,可这种快要让她紧张到不能呼吸的压迫感却是第一次出现。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沈檀,他的眼睛明明带着笑,询问的语气甚至都称得上平静,可……
他很危险,李药袖本能疯狂叫嚣着,她艰难地吞咽了口口水,小声示弱道:“要不改天吧?今天有点累……”
“我忍不了了,小袖,”沈檀忽然发出一声懊恼的叹息,发烫的手指从后扶住李药袖的后颈,像安抚着一只受惊的猫儿般轻轻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