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在旁的男人脸色阴沉,他看向昭潭,后者会意,把下人全都给遣散了出去。
商珠离开之前窥见男人冷冰冰的神色,心道二哥哥恐怕是听到了。
“......”
她不敢走远,就在门口等着,再问侍女该怎么办?
阿滢腹中疼痛不止,唇色苍白无比。
“她是怎么了?”商濯给床榻上的人擦拭着阿额角便冒出来的汗珠,眉宇因为她的疼痛发颤而不断拧深。
“......”
“二殿下宽心,这位姑娘乃是葵水将至,体内侵了寒气,一时疼痛,待小人开个暖汤的方子熬了吃下去,便能缓解。”
“还不快去!”商濯冷呵一声,嫌弃郎中吞吞吐吐。
疼痛躬身钻到被褥里的少女听到了斥责声,不知发生了何时,钻出头来,勉强睁着眼瞧见了男人脸上难看的神色。
害怕被波及,她又缓缓瑟着瘦削的肩膀缩了回去。
撞见小姑娘楚楚可怜的眼神,男人脸上的冷意不曾消减,眼底的冰凉消退不少,他的大掌探过来给她擦拭去额前细细密密的冷汗。
大夫很快便开了方子,下面的丫鬟手脚也快,赶着就去抓药熬药了。
商珠偷偷问大夫里面的人有没有事,大夫低声转达了话,听罢,商珠可算是松了一口气,
她不敢在外面闲着,唯恐一会商濯出来见到她不悦,带着侍女亲自去盯着丫鬟们熬药。
阿滢适才迷迷糊糊听到葵水两个字,心里的大石落了地。
男人紧张她的一举一动,窥见她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越发冷。
知道她没有名分之前不想要孩子,商珠除却行事尽头那会及时撤出之外,还另外找太医配了男人喝嗣汤药,姑且算是双重保障了。
眼下再见到蛮女因为没有怀上他的孩子而松乏的神色,他心里控制不住,渐渐阴郁起来。
她果然还是不想要他的孩子,正如适才商珠问她的那样。
答非所问就是答案。
她不喜悦他。
男人的眼底冰冷阴郁泛得很深,阿滢本就难受,无暇顾及,只盼着离他远些。
心中气归气,见到她如此难受,药又迟迟熬不来,该添的天蚕丝鹅绒被已经给她盖上了,始终不见片刻的好转。
冷着脸的男人给她扶了起来,小心翼翼托着她的腰身往上挪,随后将娇小玲珑的少女抱到怀中,拢得很紧,以自己的身躯给她取热,好驱散她身体的寒气和难受。
男人的大掌同他的胸膛一般温热,放到少女的小腹上,包裹得完完全,很快,很快阿滢就没有那般难受了。
令人痉挛的疼痛消散,她也开始回神,微微仰头抬眸见到男人线条流畅无比的下颚,再往上是轮廓分明,俊美的脸庞。
要说有什么不足,便是他脸上的神色冰冷,眉梢也拧着,瞧着很是不悦,与他温热的身躯极其手掌有着很大的区别。
阿滢,“......”他是怎么了?
摆着脸色给人看,既然不悦,为什么又要抱着她不放。
商濯自然察觉到她的视线,正预垂眸时,外头有了动静,涣月端着汤药来了。
商濯问,“先拿些莲子羹来。”
涣月回过神,“对对,险些忘了,姑娘尚且没用膳,径直吃了药恐怕肚中难受。”
莲子羹刚熬好了,丫鬟还端了一些精致小菜在旁边配着,阿滢没有胃口,着实不想吃。
商濯扶着她的细腰,叫她坐起来,“用些。”
他的语调强硬却难掩关心,阿滢被他一眼不错的盯着,预备拿了木筷自己囫囵吃一些便作罢。
三两口下去,商濯一看穿了她的意图,眉头皱了起来,拿过她的木筷,阿滢以为商濯不叫她吃了,谁知他竟然从丫鬟的手中拿了莲子羹,亲自给她喂。
丫鬟们不敢看主人的私密事,要在跟前伺候又不能退出去,便纷纷将头给低下去,不敢看。
商珠偷偷瞧着默不吭声,二哥哥既然问下人要莲子羹,那方才的事,他岂不是听到了,全都知道了。
阿滢吃到一半着实不想吃了,可是商濯依然一勺接着一勺喂给她。
她还没有张口说吃不下,男人先一步道,“再用一些。”
涣月在一旁道,“是啊姑娘,您瞧您连小半碗都没有用尽呢,多用一些罢。”
阿滢又张嘴吃了不少,后面她实在吃不下了,商濯的汤勺抵到了嘴边,她抿唇摇头。
他倒是没有为难,把玉碗递给旁边的人,又端了骨瓷杯给她漱口擦嘴,阿滢受宠若惊,说是自己来,商濯瞧着她有了一些力气,看着好了些,便松了手。
实则,他松手的那一会,都擦好了,她没有什么事可做。
歇了一会之后,阿滢服下大夫开的方子熬出来的汤药,又躺着歇息了一会。
她稍微好转便不要人抱了,商濯松开她,让昭潭把卷宗公文给带进来,商濯的寝院旁边有另外辟出来的书房,阿滢以为他会去那,没想到他在内室的案桌上,卷宗摆得到处都是。
她躺了一小会,小腹不再难受,一股暖流缓缓而出,阿滢火速起身。
商濯循声瞧去,不等问,便在她蹭乱的裙衫处见到了点点猩红,然后眼前的少女脸色瞬间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