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闭合,陆欢将自己关在里面。
她将手中的东西摊开在桌面。
纸包了好几层,最里面的那层已经湿透被染上深色,一颗颗玉珠,混杂着些许湿灰尘,却仍然不失色泽。
其中有几个已经有裂碎的痕迹。
一个一个数过去,十一颗。
少了一颗。
这一颗,陆欢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可能是成碎片了,也可能是雨太大被冲走了。
这十一颗当中,有两颗已经碎成两半,有一颗缺了块角,但都被陆欢找回来了。唯有第十二个怎样都寻不到。
陆欢双臂撑在桌边,只觉头脑间混乱不堪,心脏也隐隐作疼。无论怎样欺骗自己,身体给出的反应依旧真实。
她在难过。
她不知道是何处由来的难过。往前看去,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她也达成了她的目的。
看着讨厌了十多年的人在面前狼狈、流泪、凄惨的样子,陆欢应该笑得开心才对。
但她为什么会难过。
分明没有人再与她争了啊......
没有人再与她争陆家的家产,钱权地位,还有母亲的关注。这些都是她小时候所巴不得的事情。
她应该高兴才对。
但为什么会难过。
问过自己好多遍的问题没有得到答案。陆欢闭着眸子,缓缓平顺呼吸。
再睁开眼时,眼前的还是沾满沙泥的玉石珠。
陆欢记得,这是她幼时送给白矜的。这分明在白矜被收养的不久,摔碎了。
但现在出现在今天,意思就是,她偷偷留下来了。而且是保存的良好完善,戴在手腕。
平时陆欢从没见她戴过,也就是说今天她是特意戴来的。今晚她说想要见她一面,或许是要说些什么。
但这一切都被陆欢所说的话打住了——除去伤人的话,还有脖颈下的红印。陆欢知道她最受不了这些,刻意这么干。
她最初,究竟想说什么。
陆欢心渐渐地紧起来......
还有这个东西,对她很重要么。
陆欢这才意识到——
白矜,好像真的很喜欢她。
并且喜欢的程度或许超过她的想象,喜欢的时长也超过她的想象。
平时那样淡然的她,会因为那日陆欢在桥头上说的狠话而哭红眼睛,会为了要见陆欢一面,不惜在歌厅外淋雨。
在幼时,陆欢不断排挤她的情况下,还偷偷保留陆欢所送的东西,保存至今。
众多的记忆片段被串联在一起,在脑海内播放。
就在不久前,席杭于跟她说过的话缓缓浮过。
‘每个人获取满足感后的表现不一样,但也绝不会是你现在这样。’
‘达成你这样的,通常有两种情况。要么是你花费心思所达成的,不是你最开始的目的,要么就是——你在达成目的的路程上的丢失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