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打了,怎么滴吧!
付虎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总觉得哪个都惹不起。
“金大人,将士们日常演练,难免有个磕磕碰碰,卑职这里倒有几样活络油很好用,您若不嫌弃……”
金晖非但不嫌弃,还非常大少爷脾气的说自己不会擦,付虎挠了挠头,只好亲自上手伺候。
金晖一边起范儿,一边对赵沛懒洋洋道:“对手不怕死了,赵大人,如之奈何啊?”
临行前,天元帝给予了他们极大的随机应变的权力,陈芸此番举动也在意料之中,倒不算什么。
只是这么一来,谈判又有的磨了。
赵沛不耐烦看他近乎小人得志的模样,索性起身去窗边擦刀。
这鬼天气,一天不擦,刀身都湿漉漉的。
话糙理不糙,陈芸之顽强果决超乎寻常,这么一来,还真让她争取了一点主动权。
如此一来,大禄势必要接受交趾的还价,但交趾乃小人之国,一朝得逞,必然得寸进尺,若被捏住脉门,难不成日后还要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简直荒唐!
在赵沛看来,眼下大禄开的条件就不算苛刻,若再折扣……也太少了吧?
如今交趾是真正的百废待兴,自然一口气拿不出来,少不得分年。
但怎么想都觉得膈应。
若他们一年付不起,大禄就要乖乖等一年;若五年付不起,大禄就等五年。
那要是十年八年付不起,莫非要眼睁睁看着交趾恢复元气?
有这个功夫和耐性,还不如朝廷广开海贸,加派船只前往西方,赚得比不这个又快又多?
不大对劲,赵沛想,有什么地方被自己忽略了。
朝廷,真缺这点东西吗?
非也。
可眼下能拿到手的,除了这点东西,还有什么?
忽听金晖幽幽道:“这里的人啊,还是多了些。”
赵沛擦刀的动作一顿,人?
人!
“陛下,”有探子来报,“那个姓金的使者带人出城去了。”
“出城?”一听是金晖,陈芸就本能犯恶心,“带了多少人,去做什么?”
“呃,”探子犹豫了下,“就十来个随从,带了不少瓜果吃食,还有精致的帷幔,说是在驿馆待得闷了,难得雨停,要出去秋游、散心。”
秋游?
散心?
这个节骨眼?
一定有问题。
陈芸想。
若说要去秋游的是赵沛,那就太可疑了。
但此人行事素无章法,异于常人,别说秋游,就是大半夜引吭高歌,由他做来,似乎也都合情合理……
见陈芸神色不定,那探子便说:“陛下,据说那位金大人出身高贵,素来讲究,生活中极尽奢华,此次出使光是精美的瓷器茶具和名贵茶叶等就足足有好几口箱子,嫌驿馆闷了,无聊,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茶叶……
一提到这个,陈芸不禁想起之前张颖坚称自己被投毒的事情,一时也是心情复杂。
千里迢迢带了名贵茶叶来,然后就拿来待客投毒?
此事到底是误会一场,还是确有其事,至今仍是未解之谜。
但偏偏又无法求证!
“罢了,” 陈芸捏捏眉心,难掩疲惫,“由他去吧!不过此人既然被委以重任,必然诡计多端,也不要掉以轻心,让人远远跟着,看他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却说金晖一路出城,对着沿途山林挑三拣四,说这个不好,那个难看,硬是批了个狗血淋头。
随行护卫的是付虎的副手,一个叫高猛的小伙子,闻言失笑,“大人既然不喜欢,不如回去吧,外头乱哄哄的,也无甚好看。”
“我偏要看。”金晖理直气壮道。
高猛:“……”
头儿说得还真对,这位大人挺不好伺候的。
大罗城虽为交趾首都,但真正繁华之处也就那几条街,出了城不过几里,放眼望去全是破败,路边野兽乃至人类尸骸比比皆是。
高锰等人都习惯性警惕起来,刀出鞘、弓上弦,以防埋伏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