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眼睛却比天上的星辰还要闪亮,而且他现在是整个世界唯一的活动体,更让他与这个世界显得格格不入、卓尔不群。
他的眼瞳上只有林佩珊一个人的倒影,在他灼灼的目光中竟是那般清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他就那么插着口袋,叼着烟卷,一步步走向那个定格在某一瞬间的女人。
他没有做任何事,就好像影子一般一下便穿过了叶子明的身体,叶子明随即便化为飞灰,渐渐融化在空气中再也看不见了。
等他来到女人跟前时,所有叶子明都在他所过之后一个个化为飞灰,融化进空气,然后消失不见。
而在这个过程中,他的目光始终专注的落在女人身上,没有任何改变。
他慢慢从口袋里抽出右手,轻轻抚摸着林佩珊清冷的脸颊,眼睛里满是浓血般化不开的柔情蜜意和烧炭般浇不灭的眷恋。
他微微俯身,轻轻咬住了女人柔滑的嘴唇,就那么咬了许久才又分开。
他轻轻咬着女人的耳朵,用极其细微的声音说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随后他淡淡一笑,用手摸了摸女人的秀发,然后,转身,离去。
刷~
仿佛时间之锁被打开,一切又恢复了活动状态。
林佩珊怔怔的站在那里,而叶子明却已消失不见,就好像从叶子明出现到现在只不过是一场噩梦。
她轻轻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嘴唇,带着一丝淡淡的烟草味道,以及某个人的温度。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可她总是感觉有一个人曾经来过,那个人是如此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他到底是谁?
这时,她遥遥的看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闪过一个人影,那人叼着烟卷,插着裤袋,一转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她从没见过那个人,也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也不知怎么回事,当她看到那人的背影时,心里骤然产生一阵触电般的颤动……
云龙山,滴水岩,观音洞。
叶承欢与不贪和尚对面而坐,在他们中间则是一台石桌,桌上是一盘石头雕刻而成的残局,棋子与棋盘融为一体,根本无法移动。
不贪和尚道:“这是当初老衲与一位施主对弈的棋局,那是老衲平生未遇的一位高手,我们对弈了七天七夜,一盘棋居然只能落了个和棋。”
叶承欢眯眼看着棋盘上的局面,他不懂棋却懂人情世故,“能跟你老和尚坐在一起下棋的一定不是寻常之辈。”
不贪和尚点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不知那人来自何处,他到云龙山不下解剑池居然一路打上山来。
云龙山七座罗汉堂合力摆下金刚大阵,居然被他轻而易举的破了。”
叶承欢似乎有所触动,“世界上还有这么牛逼的角色,我怎么没听说过?”
“时间久了,那一次被云龙山引为奇耻大辱,全体僧众自然对那事讳莫如深。”
“他是你们的仇人?”
不贪摇了摇头:“佛门仁爱惜生,我们素昧平生何谈仇恨?”
“他想要劫财?”
“如施主所见,云龙山都是一帮苦修的僧人,哪里有什么财可劫。”
叶承欢摸摸下巴,不怀好意的笑道:“总不会是为了劫色吧?”
“去去去,叶施主真会玩笑,佛门都是清修之人,哪来的色身?”
“那是为了什么?”
不贪一字字道:“他要得到佛门六脉乾坤法器。”
叶承欢一皱眉:“那家伙不会是有病吧,六脉乾坤法器是你们云龙山的镇山之宝,他居然不分青红皂白说要就要?”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那人心魔太重所以才乱了执念。不过他倒是与施主你有些相像。”
叶承欢点上一支烟,任由额发在风中随意凌乱,望着山川大泽:“后来呢。”
“对弈不分胜负,我与他各自施展法力,一番大战下来谁也没有讨到便宜,我们两人各自受了内伤,他负伤而走,我则从此闭关修养。从那之后,老衲再没见过他。”
叶承欢渐渐收回目光,“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我怎么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