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湖山庄就还令狐观止以前所在的门派,虽然早已经没落,不过毕竟出过武魁,在江州还有不小影响力。
夜惊堂觉得手感造型都不错,当下又左手捏住刀尖,右手握刀尾,不见用多大力,三尺出头的雁翅刀,就从中慢慢化为半圆。
秦伯冲见此眼神一惊,往后退出半步:
“夜国公当心……”
铛~
话未说完,便是一声脆响。
雁翅刀从刀柄连接部位断开,崩飞了护手,在木箱上砸出一个破洞;后方的随从见状,暗暗抽了口凉气。
夜惊堂表情倒是平淡,拿起断掉了木柄打量,开口道:
“不算老鼠尾,但硬度太高韧性不足,寻常武人用着可能不会出问题,但放在生死战场上,还是存在风险。”
秦伯冲身为武将,其实已经看出来了,当下招了招手,让师爷从小册上划掉名字。
因为检验起来也不费事,夜惊堂也没觉得麻烦,又从箱子里拿起一把刀检查。
结果这次刀没断,但松手后弹回,刀身明显有所弯曲。
“这个更差,还不如方才那把刀。”
“划掉……”
夜惊堂依次检查过几把刀,基本上都没能入眼的,直至拿起一把鱼皮鞘的直刀,眼底才闪过异色。
直到刀长三尺三,重量不到三斤,比螭龙刀都轻,但出鞘后锋芒逼人,质感极好,并没有粗制滥造的痕迹。
夜惊堂挥舞了几下,暗暗点头,又捏着刀尖把直刀崩弯,结果弯成一个圈儿都未曾断开,再松手便是:
唰~
嗡嗡嗡……
刀身笔直颤鸣。
“好刀。”
夜惊堂眼底闪过讶异,虽说这把刀用的材料,和他腰后这把百年老刀没法比,还是太软了,可能用不了几年就得严重磨损,但工艺上确实不是一个世代的东西,宗师以下的刀客拿来用,完全没任何问题。
夜惊堂收刀归鞘,丢给秦伯冲:
“这把刀是谁打的?”
秦伯冲接住刀,笑道:
“萧山堡送来的,估计是堡主萧宗元亲自出的手。此刀什么都好,我拿着都爱不释手,但比户部给的预算高了两成,朝廷不一定拨银子。”
夜惊堂见此,忽然明白秦伯冲为什么找他检验军械了,想了想道:
“多花两成的银子,拿双倍质量的货,在我看来比用一般货色划算太多。我想办法给圣上谏言两句,不过我也不是朝臣,能不能批下来不敢保证。”
秦伯冲可是知道夜大国公的能量有多大,九千岁的配置,怎么可能搞不定几把官刀?他连忙拱手道谢,又道:
“萧山堡算是三百年老店,手艺确实压其他门户一大截。这年底了,不少江湖名宿都在往萧山堡跑,预定兵器,没点江湖地位,排队到三五年之后都不稀奇。秦某和萧宗元有点交情,夜国公若是看得上,可以和他说一声……”
以夜惊堂目前的江湖地位,就算不用秦伯冲开口,自己送句话过去,整个江湖也没人敢和他争抢。
不过铸造名兵显然很贵,材料不可能让萧山堡出,而且一般得准备双份当做损耗,一杆鸣龙枪估计都能耗干净他目前的存银,真不是人家师傅乐意出手,就能随便定制的。
夜惊堂兵器多的用不完,目前没有定做新兵器的意思,不过他要去萧山堡找龙正青,江湖名宿都往那边跑,倒是个浑水摸鱼的好机会,当下道:
“不必,我当前也不缺兵器,如果需要,按江湖规矩也得亲自登门,让人带话,传出去太傲气了……”
“也是……拿秦某先告辞了。”
“慢走……”
……
第十二章 溜街
客院内悄声无息,随行而来的几个宫女,在庭院游廊中坐着,不时有人起身到窗口看上一眼,确定没啥问题后,又悄然退开。
房间之中,女帝平躺在床榻上,昨夜大战过后虽然没受到明显伤势,但她的鸣龙图有一部分是假货,对精气神的消耗极大,没个两三天时间滋补温养,很难恢复如初,昨天到现在,也就早上起来吃了几口膳食,而后又睡下了。
梵青禾是夜惊堂的私人女医生,并不负责照顾女帝的身体,早上就把班儿交给了医女,因为女帝睡在她屋里,她倒是没地方待了,来到了国公府的花园中遛鸟鸟。
鸟鸟昨天跟着跑去太后屋里,然后就被红玉抱着睡了,一觉醒来找不到夜惊堂,太后又陪着赵夫人,它不好凑过去要饭,便又跑回了客院。
此时鸟鸟站在梵青禾的脚边,眺望东湖上的景色,白毛毛和裙摆一起随风飘动,“咕咕叽叽”了两声,看起来是在帮有些走神的梵姐姐感叹——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鸟,却道海棠依旧……
梵青禾自然不明白鸟鸟的意思,手里拿着一朵山茶花,漫不经心的摘着花瓣,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作为族长,她曾经四海漂泊,寻找让冬冥部重新崛起的法子,吃了很多苦,也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孤单,到最后甚至遇到个死缠烂打的妖女,都能变成支持她继续往前奔跑的精神寄托。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遇到了夜惊堂,她的生活也从那时候开始,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因为有了依仗,悬在冬冥部头顶的刀忽然就没了,不用再怕北梁人赶尽杀绝,甚至连哪天冬冥山闹饥荒,都不用发愁怎么弄粮食,只需跑去和男人说一声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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