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瑾秋道:“我离教已有十五年了,许多巫蛊之术早已忘却,现在也无从找寻那些奇书,实在难得解蛊之法。”
云时卿道:“沐扶霜呢?他是教主,又懂得如何操控这些蛊虫,想来定是有解蛊的法子。”
韩瑾秋垂着眸,好半晌才开口:“不确定他是否已经参透了解蛊之法,我尽量帮一帮柳相。”
见他面露难色,云时卿道:“韩御史若是不便,我去寻沐扶霜,让他交出解药。”
韩瑾秋无奈一笑:“沐扶霜此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你不是他的对手,还是我来吧。”
他本不想与沐扶霜再有任何牵扯,可若是不念旧情,就无人能近沐扶霜的身了。
沉吟片刻,云时卿道:“云某冒昧一问,韩御史当年为何宁可自断经脉也要离开执天教?”
“因为沐扶霜是个疯子。”韩瑾秋道,“凡与我走得近的人,无论男女,皆被他残忍杀害。我不想牵连无辜,便趁他闭关之际依照教规自废武功离开了执天教。”
云时卿问道:“按教规离教后便不会被他纠缠了吗?”
韩瑾秋苦笑:“如何不会?他当初寻到我时,恨不能饮我的血,食我的肉,若非我存了死志,他也不会罢手。”
云时卿沉吟片刻,又问:“若是叛教之人被他抓住,会怎样?”
韩瑾秋言简意赅地道:“生死不由己。”
屋内有一瞬的沉寂,唯有烛焰跳动之声清晰可闻。
良久,云时卿道:“听说执天教所在之地的乌蒙部毒瘴横生,寻常人踏入便是死路一条。”
韩瑾秋点头:“此言不虚,唯有服下教内秘药方可自如进出。”
云时卿不由皱紧了眉。
他总觉得,能从执天教教主手里拿到昆山玉碎蛊的人,定然是有备而来。
——或者说,那人对执天教了如指掌,且不止一次做这种事。
此人究竟是谁?
云时卿不敢细想,也无法去细想,当即向韩瑾秋请辞离去。
夕妃慈百无聊赖地坐在禅房外的草坪里,手腕上竟缠了一条赤链蛇,正与它逗趣。
见云时卿从禅房走出,她一边抚摸蛇头一边说道:“大人谈完了?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云时卿淡淡地道:“你爱去哪就去哪。”
夕妃慈嗤了一声,将赤链蛇扔进草丛,旋即起身朝他走来。
云时卿心中有千头万绪,却难凝汇在一起。
少顷,他问道:“昆山玉碎当真只有亲近之人才能种下?”
夕妃慈道:“任何蛊虫皆是如此,唯有最亲近、最信赖的人方能得手,当然——我教这种邪魔外道除外。”
最亲近、最信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