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他没有多问,可我却彷彿听见了后头多了一句「为甚么」。
「你说得没错,我挺喜欢鱼跟花,可我不喜欢班导。」
「老师人很好啊,就你对他有意见。」
「他对我才有偏见吧,一天到晚找我麻烦,办公室都去腻了。」
「因为这里是学校,不能一直放任你四处游荡。」他话说得冠冕堂皇,又云淡风轻,当他说这些义正严词的话时,目光总是不正对着我。
「你也希望我赶快休学?」
「不是。」
「就是。」
「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我怎么可能希望你离开这儿。」
他口中的「这儿」指的是学校,朋友是我。
——一直说想离开的明明就是你。
我没有说出口,要是说了,也许就结束了。
「总而言之,你出卖我。」
「出卖甚么,你又不能卖好价钱。」
「你觉得我可以卖多少钱?」
「一瓶可乐的钱。」
「那还挺高的嘛,比你常常在喝的那个贵。」我想了想,脑中浮现便利商店里饮料柜前标价的字条,骆华总是拿利乐包装的无糖绿茶。
他白了我一眼,叫我别那么容易满足,在他眼里我大概是个没出息的傢伙,实际上也的确是。
「既然你决定当一瓶可乐,那我不管你了。」
「不用不用,这方面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去找花捉鱼。」
「找到再告诉我。」听到我这带了点负气的话,他不以为然的眨眨眼,耸耸肩,回应的语气比起期待、肯定,反倒更像是在说「你永远找不到」。
应该不至于找不到吧,花圃有很多花;鱼嘛……不晓得现在河里还有没有,虽然动作没小时候那样灵活,抓个一两条还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