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实在不明白!
乌帖木神色凶戾,嗤笑一声:“十五年前你杀害前任骨突王,就应该能想到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
他终于手刃仇人,为父报仇了!
阿赤那德看着他,从他的眉眼中寻到一丝熟悉的影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咳出一口血,又看向颂罕。
颂罕嘿嘿一笑:“你利用我,故意散播‘神丹’谣言,既要阿葛洛族的忠诚,又想从大盛使团手里拿到更高的价码,想得可真美!”
就算楼喻提前说了“神丹”只有一半几率,可只要没有救活颂罕,阿赤那德完全可以裹挟阿葛洛族的愤怒之意,向盛国使团施压,从而毁约。
而阿赤那德,在这场阴谋里,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成本,除了一些用来给颂罕吊命的珍贵药材。
可他算漏了楼喻这个变数。
颂罕答应合作后,乌帖木便借助楼喻的关系,与他搭上线,借其部落遮掩兵马,这才躲过阿赤那德的岗哨巡查。
所有的一切,都在楼喻的掌控之中。
阿赤那德终于想通了。
楼喻才是真正左右局势的人,而自己不过是他眼中的小丑。
骨突王眼底的光彻底湮灭。
另一边,楼喻、霍延、严辉快马离开王庭,往东驶向临时营地。
这里依旧属于阿赤那德的势力范围,但距王庭不算近,阿赤那德还在王庭混战,暂时无暇管顾这边。
庆州三百轻骑提前扎好营帐,专门迎接世子殿下的到来。
楼喻一到,三百人齐刷刷跪地行礼,目露崇敬。
“都起来吧。”
楼喻下马,交待众人:“着一百人前去‘接应’其余使臣。”
他们是离开王庭了,可礼部其余官员还在王庭内。
歇在王庭外的三百禁卫军也不能不管。
只希望他们能够机灵点。
三百骑兵领命下去,立刻抽一百人戴上面具前去“接应”,其余二百人则驻守营帐周围,观察风吹草动。
楼喻领霍延、严辉入帐。
他刚坐下,霍延就递过来一杯热茶。
迎着寒风骑马,确实有些冻着了。
楼喻喝了一口,暖入心底,冻僵的脑子终于活泛起来。
他见严辉满脸困惑,却又因他嘱咐一直不敢开口,不由笑道:“现在可以说话了。”
严辉已经憋到极限,脱口而出:“殿下,霍二郎和刚才那些骑兵都是什么人?”
其实他想问,这些是不是都是庆州的兵马?
如果是庆州的兵马,为什么会由庆州世子随意调度?
毕竟圣上已经收缴藩王兵权了!
楼喻不答他的话,反而问:“严侍郎,你认为此次出使阿骨突部成功了吗?”
“自然是成功的!”严辉立刻答道,“能无条件拿回澹州,皆因殿下智计无双!”
“既然出使功行圆满,严侍郎又何必在意其它?”楼喻笑容和煦。
严辉心中一凛。
说句实在话,庆王世子完全可以趁王庭内乱干掉自己,但他没有这么做,可见不是个阴狠嗜杀之人。
严辉同样不是忘恩负义之辈,他做不到像杜芝那样,将世子往火坑里推。
遂善意提醒:“可人多口杂,神丹一事殿下是否想过如何同圣上解释?”
能无条件拿回澹州,就是因为楼喻用“神丹”救活了颂罕。
现在大家都觉得楼喻手里有神丹,如果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会怎么想?
严辉觉得这事儿挺难办的。
却听楼喻说:“本就没有什么神丹,此计能成功,离不开使团大夫的绝顶医术。”
严辉:“啊?”
世子在说什么,他怎么听不懂?
楼喻解释道:“巫医断定颂罕救不活,不过是因为医术不精。咱们使团的大夫在京城行医多年,经验丰富,严侍郎当真以为他救不了颂罕?”
严辉傻眼:“下官以为,在阿巴鲁请大夫去给颂罕诊断前,殿下并没有与大夫通过气,大夫又为何故意说出错误诊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