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拱手作揖时有点胳膊疼,得用左手抓着右手。
林玄礼顿时大怒,朕这么想打你都没有打,呃只是让童贯打了你一次,后来就一直忍着了,谁敢因为你嘴欠就砍伤你?“砍你的是什么人?治罪了没有?伤在右臂上,你还能写字吗?”
李进神色淡然:“官家请放心,罪犯已是斩监候,臣双手能写小楷。”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开始劝谏官家,不要在决定是否发起战争的时候跟人打架,热血上头冲昏头脑会做出不理智的决定,而大宋需要官家冷静。
“此言差矣,不可以怒而兴兵,朕跟人打一架,怒气消散出去,才好慢慢想这次作战该如何安排。”林玄礼有些无奈:“你来求见就要说这个?”
“不是。臣是为了兰州嘉禾而来。”李进:“官家何时动身查看?”
……
京城,皇城司中,西门虎兴奋的握拳:“你真是西夏奸细?”
高俅翘着兰花指坐在旁边掏耳朵:“啧啧啧,还能这样不打自招?”
一被带进来还没用刑就吓尿的王多宝和赵老实懵了:“二位差爷,你们不是都知道了吗?”
“你们抓人的时候…不知道?”
西门虎啪啪啪的拍自己肌肉大腿:“害!这个事儿呢!主要是你们招的太快了!别的被抓住的奸细,到了衙门里都得三推六问,好好审一会子,你们俩还挺乖。”
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本意是为了应付官家的命令、镇压谣言,就抓着造谣的就说是西夏奸细,反正被抓的全是些不三不四几进几出的混混,别说达官显贵了,连一个普通百姓都没有,拿进来拷问一番,就按照造谣诽谤治罪。没想到这俩货居然是真的!
俩人自陈这不是西夏王的命令,是他们自己觉得有机可乘,就跟风造谣,想要搅乱局势。
高俅心满意足:“那不重要!嘻嘻,只要你们是西夏的探子就够了。”官家原本就师出有名,不需要抓更多的奸细,之前西门探事使不愿意把人屈打成招,高俅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也没把普通的流氓屈打成招,现在总算逮着真的了!
是政绩!
赶紧进宫禀报娘娘和太子。
王娘娘和太子都在勤政殿里,太子被奏本淹没,正在一本一本的认真阅读,竟然到现在还有人上奏劝皇帝不要出兵。赵森喃喃自语:“时间错开的太多了。他们收到消息晚了数日,上奏,奏本到达时又晚了数日。倘若能让消息瞬息千里,那才真是神仙手段。”如果能那样,国家疆域还能继续扩大,能被统治的范围就广泛的太多了。叔叔想的真好,可怎么能做到呢?
王繁英在窗口的美人榻上盘着腿,丢新制的‘大观通宝’占卜这次出兵的吉凶。分析没有准确的结果,占卜也没有准确的答案,这次还真是扑朔迷离。但现在卦象变了,可以用大吉来形容。
但她又不是全然相信占卜,得知道是什么导致了卦象的转变才能放心。
……
凤翔府中,又开了两次小会,决定派魏季礼出使西夏,前去问罪。料西夏不敢谋害大宋的丞相,副使也安排了两个精明强干的文武全才,一旦西夏想要谋害使团,凭借他们的战斗力有能力保护魏相公突破重围,回归大宋。
“你们就说是从京城来的,前往别透露朕已经亲自领兵抵达凤翔府的事。各地关隘都已经加强戒备,禁止百姓通过,他们要想得到朕在这里的消息,难了。”林玄礼研究了一下现在的兵力安排,略一沉吟:“西夏奸细给太子的身份造谣的事,不要写在国书里。直娘贼,被人泼脏水反而不能明着骂,要不是我年纪对不上,我就说李乾顺是我儿子。凸(艹皿艹)!”
[同龄人没法玩年龄梗。]
[你他妈给我跪下来叫爸爸!]
[诅咒他在死后穿越到bl□□里作受。]
[六哥:太恶毒了!呕。]
魏季礼吓得差点没拿住自己草拟的圣旨,稳了稳心神,捧上去:“臣写了两份,请官家御览。至于方才那样的话,请官家谨守口业,休要妄语。”
众人赶紧劝:“官家,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就不必说了。”
“官家乃是清白之躯,梁氏污秽不堪,岂能同日而语。”
“官家!您这样信口雌黄,史书中流传下去,令后人作何感想?有损君王的德行!”
童贯嬉笑道:“您这话一说,李乾顺可要乐死了。”
林玄礼被他们左一句右一句大道理,逼着自我检讨了一下道德水准,承诺再也不玩伦理梗了。“把黄嘉杀了,人头带上。祭旗的三颗人头缺了一个,到时候拿猪头顶上。”我又可以红烧猪头了。
魏季礼道:“臣以为带一个活的黄嘉过去更合适,令他们当面对质。”
林玄礼:“哈?”
沈知府反驳道:“倘若黄嘉一心效忠,抵死不认他是奸细,李乾顺口称是贼子污蔑,更有甚者,是大宋污蔑他们,勒逼西夏索要城池,到那时候魏相公岂不难办?”
姚雄也赞同:“臣以为连人头都不必拿,只说他的奸细败露了,这样更合适,叫他不知道究竟是哪一个败露。”
众人群策群力,议定了一切事。
魏季礼率领使团出使西夏,宗主国的使者,自然是前呼后拥,仪态非凡——没带李进。
林玄礼估算他们来回要两个多月,自己也别闲着了,去看巡视各州的嘉禾到底怎么样。处于保密的安全起见,自己给自己安排了一个‘走马承受’的官职,这职务也是在一道上巡查军政要务,直接向宫中禀报。
除了视察嘉禾的种植情况之外,就是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只带了十几个人,但格外增添了王舜臣和鲁达,两人一个神箭手,另一个在马上步下少有对手,这次出行非常安全。
兰州知州赵明儒和兰州通判朱瑞,这两个人谎报了嘉禾的生长状态,但在官家亲自拎着尺子下地勘探时,发现误差没有李进说的那么多,误差在一种可以接受的状态中:“你们从实说来,到底有没有谎报?”
植株本来没有那么高,但连日来的暴雨冲的泥土移动,测量的不那么准,令人逃过一劫,逃脱升天。同样因为暴雨,很难分辨,这是被雨打弯了腰的庄稼,还是本身没挺起来。
二人心里一阵狂喜,连呼上天保佑。
直到官家从怀里掏出一卷绢画,画上准确描绘了嘉禾每半个月的变化和应有的生长进度——画院翰林蹲在观稼殿足足画了一整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