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一天的瑞祥郡主很漂亮。穿着雪白的羽衣,披散的黑发上,戴的是满天星做成的花环。
冷紫幽是个直通武学的女子,从那一次事件之后才知道,原来,还有一种柔情似水的女人,她们会用眼神,会用肢体动作,会用全心的诱惑,吸引男人的注意力,然后将男人的心紧紧抓住。
右将军有真心喜欢的人了,这让大家下巴掉了一地。
然而,右将军将自己喜欢的人拱手让给了自己的主子,这让掉下去的下巴又往远处滚了两滚。
冷紫幽看到云杉时,就觉得这是一个为了攀附权势不择手段的女人。勾引鹰王,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而右将军,则让她极为心疼。一个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人的女人,这个傻瓜,为什么还要掏心掏肺对那个女人那么好?既然喜欢,都不知道抢过来占为己有吗?既然不能占为己有,为什么不干脆放弃好像看不到呢?
眼睁睁看着云杉踩着自己心爱的男人一步一步往上爬,冷紫幽和云杉的关系会怎么样,可想而知。
用一句话概括一下:冷紫幽,无比鄙视这个叫云杉的女人。
而云杉呢,霸占着蓬莱洲最出色两个男人的心,一点儿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她知道这位冷游骑非常喜欢右将军,可是,就以她非常精准的眼光看去,冷紫幽,根本配不上长烈。
长烈,可是几乎快和鹰王一样出类拔萃的男人呢!
两个人彼此看不顺眼,冷紫幽不想放过云杉,云杉正好也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两个人话不投机,打起来,便是自然而然的结局。
鸣玉、浮香一直跟着雪姬。这两个丫头,第一次看到有人主动为公主出头,马上兴奋地大喊大叫。
一个说:“冷游骑,这个什么郡主,根本就不是好人!”
一个说:“没错,冷游骑,千万不要手下留情,打死她!”
……
不过,话说着解气,只过了一小会儿,这俩丫头就发觉不对头。因为,虽然冷游骑手里拿着剑,且击刺的动作很大,始终不能将瑞祥郡主怎么样。那位郡主,既没穿甲胄,也没拿武器,一袭紫衫,随着冷紫幽的剑招腾挪趋避。冷紫幽很想让云杉挂彩,可是,云杉偏偏不让她得逞。
紫阳老人云乔尹虽然心思不纯,但是,自云杉知事开始,他对云杉的培养确实尽心。云乔尹的武功很不错,和逸城公子、黑翼鹰王不相上下。因此,从武功基础上来说,云杉早就超过冷紫幽这等并非要上战场实战的女将许多。只不过,她之前从来没展示过。
冷紫幽当然不知道这样的内情,只当她随着鹰王习武,成就果然不同凡响。
来来去去过了五十个回合,冷紫幽竭尽全力因而气喘吁吁。云杉翻了个跟头,从她头顶一跃而过,趁着冷紫幽力气不济,堪堪转身,后续之招万万使不出来,她飘然落地,在原地来回走了一圈,以手扶鬓,笑而说道:“怎么样,冷游骑,你可打够了么?”
冷紫幽气得将剑用力一摆,拼命喘匀气息,恶狠狠说:“没有,你休走,咱们继续打过。”
云杉闻言一笑,道:“再打,再打太阳可就要下山啦。”
冷紫幽一呆。
云杉不再跟她罗嗦,取出片叶子放在唇间,吹出尖锐而又悠长的声音。一匹浑身雪白的马从密林中奔出来。云杉飞身上马,圈缰绳,让马暂时停住。她神情高傲,睥睨诸人道:“奉劝你们快些走吧,若误了时辰赶到白麓,鹰王怪罪,那可就十分不好玩咯。”双腿一夹马肚,出力轻叱,那白马嘶鸣一声,扬蹄奔起。
冷紫幽和芳容追到路上,眼睁睁看着这位郡主行凶之后有恃无恐扬长而去。
鸣玉和浮香奔到她们身边,鸣玉气急道:“冷游骑,你怎么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呢?”
浮香跟着说:“是啊,她居然大胆将我们公主推下河(其实是踢下去的),理应大家伙儿一起上,将她抓起来,禀明鹰王,然后重重发落才是呀!”
冷紫幽看看芳容,芳容看看冷紫幽,两个人一起耸耸肩。
冷紫幽对两个丫头说:“郡主已经走了,我们想追也追不上。”顿了顿,伸手阻止鸣玉浮香聒噪,接下去说:“务必请两位姑娘稍安勿躁。时间确实不早,眼下,我们得立刻启程,按时赶到白麓才是最要紧。”
芳容也劝:“二位姑娘,这儿发生的事情,我们都会作证,谁也跑不了。所以嘛,还是赶快赶到白麓,见到鹰王,你们当面上奏,不就好了吗?”
雪姬此刻也清醒过来。芳容将披风解下来给雪夫人披上,雪姬颤抖着双手握着披风的对襟,对鸣玉、浮香说:“就听两位游骑的吧。”说着,走到小红马旁边。
冷紫幽扶着雪姬上马。雪姬手持马缰绳,身体勉强在马背上坐稳。从这儿到白麓,还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雪姬不停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在马背上努力支撑,以至于一直到最后都没有掉下去。
等到了白麓,触目可见营盘一座接着一座,到处都是闪亮的铠甲,到处都是飘扬的旌旗,到处都是马嘶和兵器碰撞的声音,到处都是男儿雄壮的吼声。这儿,便是天都郊外最大的军屯!
鹰王的行宫建在军屯东南,前后共七进房屋,第一间是引殿,第二间是正殿昌明殿,第三间是抚顺殿,这是鹰王的书房兼寝宫。后面还有四进正屋,配房若干。这儿地势较高,又占据要道,临近还有一个小规模市集,棋盘街道路纵横,提供生活必需品的店铺甚是齐全,算得上是纲举目张统领军队的好地方。
右将军、左将军以及三十六骑,除了执行任务之外,都随军住在营帐里。
而不属于天都的十八盟的人则被安排在市集上的客栈里。
雪姬到行宫时,已经是下午时分,太阳即将落山。汤桂全代替鹰王到行宫外,将雪夫人迎接进来。
雪妃头发散乱、神情憔悴的样子,让汤桂全一见之下大吃一惊。
汤桂全跟在鸣玉浮香身边,小心翼翼问:“二位姑娘,夫人这是怎么啦?”
鸣玉瞪起眼睛嚷道:“问那什么郡主去呀?”
脾气一贯好些的浮香此时此刻也不给这位大总管面子,狠狠瞪了汤桂全几眼,跟在雪姬身后匆匆离开。
灵月灵欣倒是很忌惮汤公公,可是,她们的主子现在是雪夫人,雪夫人贴身宫女都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她们还能再说什么呢?
汤桂全奉旨将雪姬带到住处,受了奚落任务还是要完成。紧赶慢赶赶上雪夫人的脚步,恪尽职守笑容满面将雪夫人带到西厢最大的清风朗月。这是一个独立的院落,开门一个照壁,经过天井,便来到正屋。正屋分为三间,左右抱厦还有八间。隔着巷子,东边是花园,西边是厨房。除了鸣玉浮香灵欣灵月之外,汤桂全又亲自指派了两个太监、四个宫女供雪夫人驱使。不过,即使这般贴心,雪姬也没领情。当汤桂全从清风朗月出来时,别说鸣玉浮香没出来送一送,就是灵欣、灵月看着他出去都没吭一声。
堂堂内庭大总管,成了个没人理。
汤桂全很是不快,但又无可奈何。
离开清风朗月,刚走了十几步,灵欣从院子里追出来。
追到汤桂全,灵欣这才全礼,然后恭敬问:“汤公公,夫人有话要奴婢传给你。”
汤桂全问:“你知道,你们夫人在路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灵欣这才将苏水河边的事说了。
汤桂全一听,倒吸一口凉气,当即决定这件事情自己绝对不能插手半点。想了想,对灵欣说:“你告诉我的这件事情,哪说哪了,不许再和别人声张。”声张的结果怎么样,想必明华宫里的人都是知道的。汤桂全也就不往下讲。
灵欣浑身一颤,低着头说:“奴婢知道了。”
汤桂全这才转话题问:“无瑕夫人要告之杂家何事?”
灵欣说:“夫人问,为什么她都来了,鹰王却不出现?鹰王既带她来白麓,安排住宿,应该亲力亲为才是,着、着……”说到这儿,小丫头支支吾吾停下来。
也不怪她,雪姬的原话是:“既来白麓,就该亲自过来,安排住宿,着个太监过来算什么?”
雪姬自恃鹰王宠爱,不把汤桂全放在眼里,当然可以肆无忌惮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是,灵欣没胆子将最后的话复述出来,支吾半天,蹲身道:“公公恕罪,无瑕夫人思念殿下颇为心急,她的意思,奴婢想,只是想问问公公,殿下因何不来清风朗月。”
汤桂全说:“殿下在昌明殿会客,当然没有时间。”想想这位雪国公主还真是矫情,要知道,自己这个内庭大总管不在昌明殿陪王伴驾,巴巴儿地赶过来,只为讨无瑕夫人一个欢心。这已经是殿下极端在意夫人的表示了好不好?
答案对灵欣说了,他也没兴致在磨叽下去,带人匆匆往抚顺殿走去。
昌明殿上,十八盟盟主会饮,鹰王高坐于玉阶之上,王者气息毕露。汤桂全从侧门走进来,来到鹰王身边,悄悄回禀:“已经将无瑕夫人送入西厢。”
鹰王问:“夫人心情如何?”
汤桂全不忿在雪姬处受屈,眼珠转了转,笑着说:“尚可!”心里计较,左右殿下此刻不可能离开抚顺殿,就算之后雪夫人说了什么,鹰王要怪罪,自己也可以用冠冕堂皇的理由搪塞。
果然,鹰王有些担心的神色不见了。
下面拼酒的声音迭起,十八盟盟主喝得甚是尽兴。鹰王的注意力随即回转过来,看着阶下 苍龙会盟主刘景空和别人喝了几杯之后,又端着酒转身往玉阶上走来,
十八盟盟主里面:梁凡、罗蟾州、匡汉陵、祖寿之、柳林东、齐田井、吴志汕、徐行、介文、展德、胡玉成、金顺喜、刘世真、鞠善有、山崎、毛辉利、小景南行,都是一开始出任盟主直到现在。唯独这个刘景空与众不同。因为苍龙会的盟主刘瑜去年死了,刘景空接位成了盟主。且刘景空年纪不大,刚过二十四岁生日而已。
鹰王年纪其实也不大,只是,扫荡三部铸就了他的名气,杀伐决断又让大家伙儿不自觉都怕他,使得平素里,大家不把他当做一个年轻人。
而此刻,刘景空就是用不羁的目光,看待上面那个和他差不了多少的天都王。
这是刘景空第四次上来敬酒。
今天作陪的天都官员是王庭的苏和礼、王兰青两位大人,另外,苏、王还各带两名随从。这六个人,共同的一个特点就是能喝。喝了十八位盟主,两圈都完了,六个人面不改色心不跳,可谓酒中豪杰。
而十八盟中,和刘景空沆瀣一气的寿春、南陵、下兴、鱼台的盟主匡汉陵、祖寿之、柳林东、齐田井,一边和苏王等六人虚以委蛇,一边轮着番儿往上敬酒,企图将鹰王灌醉。按照刘景空的暗示,匡汉陵等还邀同其余人等,一杯接着一杯往上敬鹰王。鹰王俨然蓬莱之主,作为“臣民”敬上来的酒,又怎么能不喝呢?不过,让刘景空以及匡汉陵等非常失望的是,刘景空之后,一帮盟主再鱼贯过来,哄着鹰王喝酒,鹰王一杯接着一杯将酒往嘴巴里面倒,别说脸红,四圈酒喝下来,那些酒单独装起来也超过两大酒坛,鹰王却连上茅房的意思都没有。因为刘景空人在下面,没法去观察鹰王的肚子是不是该爆炸了,所以,惊讶之余沮丧不已最后只好罢了。
鹰王见他们都歇了,不再闹酒,便看看旁边,目光示意。他桌子底下放着两只大水盂,那里面都是玄秘太虚功从体内带出来的酒水,桌子上有布垂下来挡着,水盂放在桌下,刘景空想破脑袋也不会发现。
汤桂全明白鹰王意思,瞅了瞅小章子。
小章子下去了,没一会儿,乐队奏起乐曲,一对穿着七彩纱衣的舞姬娉娉婷婷从大殿里面走出来。
要说这天都的女人,和别处就不一样。明明是长相完全不一样的,偏偏一水儿削肩膀,一水儿水蛇腰,乐曲一响,美妙如仙乐的声音中,她们摆起了美妙的姿势,舒展柔嫩灵活如水草般的手臂,裙裾飞旋,转眸之时,更是万种风情。
包括刘景空在内,十八盟主个个看得目摇神驰痴痴迷迷。女人,是对付男人最好的**,亦是迷惑心神最厉害的毒药。在这些尤物面前,英雄气短,什么雄心,什么霸业,统统都要丢到一边。
一曲舞罢,舞姬们排成一排向玉阶上方蹲身行礼。
玉阶下面,男人们都用力鼓掌叫好。西卫的毛辉利冲动地从桌子后面走出来,对鹰王说:“卑职有个不情之请,恳请殿下将这位姑娘赐给卑职。”
他所指,乃是舞姬当中担任领舞的那个。
毛辉利一出口,山崎、小景南行也纷纷提出类似的要求。
在场有二十一个舞姬,分别赐一个给这些盟主,最后还有结余。
既然毛辉利、山崎和小景南行都开口了,鹰王大大方方将三个舞姬赐给他们。毛辉利等三人很开心,鹰王便往其余主人看去。
除了刘景空、匡汉陵、祖寿之、柳林东和齐田井,其余人不约而同低头喝酒。鹰王便让小章子代为宣旨,剩下来的舞姬,除了刘景空之外,剩下的十三位每人赐了一个。还有四个人,鹰王单独对刘景空说:“景空,你看,孤是不是可以对你格外照顾些?”
毛辉利一听,眼睛里顿时射出嫉妒的光芒。不过,西卫在十八盟里面势力很小,下辖不过四城,又都是穷乡僻壤别人没有兴趣问津的地方。所以,即使对刘景空极端不满,也只能将不满在心里想想罢了。
然刘景空被高看一等,神情反而越发桀骜。
他将剩下来四名舞姬从左看到右,从右看到左,冷笑一声,做出意兴阑珊的样子,转身对上面说:“非是卑职不领殿下美意,以卑职看,这些,实在不是美人当中的上品。”
“哦——”鹰王一听,不懂声色,只露出颇为惊奇的目光,说:“那么,景空所知,怎样的美人才是上品美人呢?”
刘景空双手负于背后,装模作样沉思,少顷,叹息道:“自然是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这一席话说得端是文采斐然,漫说那些半文盲的盟主们压根儿听不懂,就是饱读诗书的鹰王,闻听之下,也禁不住讶异至极。
刘景空看出大家的惊奇,向上抱拳道:“殿下倡导文化,号令蓬莱洲知事便要读书。卑职不才,恰好读了这么几句,说出来,还请殿下以及诸位不要见笑。”
鹰王胸襟非常广阔似的,温和笑笑。顿了顿,鹰王才说:“你说的美人,孤不知孤的天都到底有还是没有。”
刘景空说:“听闻去年,殿下收了一个女徒?”
鹰王一听,脸色大变。恰巧小章子送新鲜的樱桃上来,手一抖,将盘子以及樱桃全撒了。鹰王马上瞪起眼睛,叱道:“狗奴才,尚能事否?”说罢,那笑容又像做好了的面具一样,被鹰王戴在脸上。
鹰王笑眯眯的,静候刘景空把话继续说下去。
新月盟盟主梁凡早就发现这两位彼此不对付,等啊等,终于等到刘景空主动挑衅而鹰王万万不会再退让这一步。十八盟这一次齐聚,哪里仅仅只为吃顿饭,领个把舞姬走呢?比起这佳肴和美人,还有更大、更吸引人的东西让十八盟主趋之若鹜吧?
梁凡所占据的月州,离蛮湘火三部不远。鹰王扫荡三部之时,曾经取道这里。鹰王的威武,梁凡知道,三十六骑的强悍,梁凡更是心知肚明。
梁凡没胆子去捋鹰王的虎须,可是,如果刘景空一旦将天都自立的王权撼动了,那么,对于其余十七盟来说,未必没有好处可寻。
其余十六个人,和梁凡的心思大抵一样。大家一起死死盯着这初出茅庐的苍龙盟主,倒要看看,这个初生的牛犊能不能打败玉阶上那只凶狠霸道的猛虎。
利益放在眼前,初始讨论,谁也不会扯上利益本身。
刘景空光从美人这个话题说:“殿下,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您收的这个女徒就是如今你座下封号为‘瑞祥’的郡主。这位郡主何等风姿,相信无需卑职多说,殿下自己明白。”说到这儿,他故意停下来,过了一会儿,见鹰王依然没有言语,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如果殿下愿意将瑞祥郡主婚配于我,那么,从此之后,殿下便成了长辈,卑职如同天都女婿,苍龙下辖二十六城从此之后也就唯天都马首是瞻。”
说完这些,他双臂环抱胸前,乜斜上方。
鹰王终于开口:“如果,我不允呢?”
刘景空也不回答,走到桌子边,拿起一个雨后晴往地上一砸。这雨后晴是瓷器的一种,天都官窑一年烧制,从碗碟到瓶罐,出窑成品从来不超过一百个。而刘景空砸在地上的,就是本次用来招待十八盟主十八套碟子中的一个。一张桌子上面八个碟子,摔了一个,剩下来七个就不成套,没法摆上来,也就成了废品。损失可谓颇巨。
愿拟就算得不到鹰王同意,也可以让鹰王广赠佳丽的行为不能妥善收场。女人是祸水,天都将祸水送到十八盟主身边,其心何其歹毒?刘景空只是想要郡主而已,郡主,按说法,不是鹰王妹妹,便是鹰王女儿,无论怎样,嫁给苍龙盟主完全可行。刘景空此提议,合情合理。鹰王不允,便是对十八盟有所保留,其心不真。
而事实上,刘景空这个要求确实打击到鹰王的自尊心。
鹰王不想同意他的请求,自然,用美人拉拢十八盟的心意也完全泡汤付之东流。
可是,鹰王到底是鹰王。刘景空得意洋洋想看他难堪,他偏偏不让这厮得逞。不过一个苍龙会而已,便是十八盟一起联合起来又如何?
鹰王蓦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长身玉立,睥睨群雄。
刘景空原本就站着,其余十七位盟主情不自禁随之从座位上也站起来。
鹰王瞧了瞧地上碎掉的雨后晴,又扫了一眼兀自得意的刘景空,袖子一甩,竟然视众人若无睹扬长而去。
十八盟主全呆住。
估摸着鹰王走远了,刘景空突然大叫一声:“啊——”转身抓住一名舞姬,双手叉着舞姬的脖子,用力将这名舞姬扼得昏死过去。其余三名舞姬见状大惊失色,仓皇奔逃之时,有一人被刘景空抓过来。
刘景空抓着这个女人对十七位盟主说:“天都无意示好于我们,这些女人,只是埋伏身边随时让我们不痛快的祸根而已。”用力一脚,将女人踢晕。
匡汉陵、祖寿之、柳林东和齐田井立刻将身边的舞姬全部打晕。
剩下来诸如梁凡、毛辉利等,一来不愿意和女人为难,二来不想得罪天都,很是为难。
就在混乱僵持之时,见机迅速的苏和礼、王兰青来到殿外,将侍卫招进来。侍卫们六人一组,用长矛将刘景空等五人插起来,领头的冷延拔出长剑放在刘景空脖子边,冷冷道:“刘盟主,还请自重!”
冷延是三十六骑里最为严肃的一个将军,刘景空狂妄,面对他,反倒局促。
侍卫们收了长矛,匡汉陵、祖寿之、柳林东和齐田井活泛活泛肩膀,聚在刘景空身边。
刘景空冷笑,对冷延说:“总有一天,你会后悔你今天所作为。”率众大步离开。
梁凡等见状,也纷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