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外郎连忙:“不敢不敢!娘子是公主身边的侍女,若是公主都解决不了的事,求下官也无用。”
春华短促笑了一声。
她其实听公主说她有心推举寒门子弟时,尝试向暮晚摇推荐过刘文吉。
然而暮晚摇道:“他自己都不来我面前求,我为何要主动帮他?”
刘文吉那般傲气,怎么可能在公主面前低声下气地求助?此条路断了,春华也不好说什么。
而今追上员外郎,春华不过是想打听一下消息。
她咬了咬唇,忍着羞赧道:“只是想问一下刘公,今年榜上二十二人名单中,可有一人名叫‘刘文吉’?”
员外郎抚着胡须想半天,纳闷:“似乎不曾见过。此人怎么了?”
春华目中暗下,微笑:“没什么,奴婢只是问一声而已。”
她心中忧愁,想等放榜了,自己该如何安抚刘文吉——
言尚第一年就能中,还是探花郎。
他二人同是岭南出身,刘文吉自来又觉得自己强于言尚。
这般结果一出,刘文吉恐怕最是难以接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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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献遇也找了一些人的门路,混入了这场赏花宴。只是他当然走不到丹阳公主那样的大人物身边,不过是找机会讨好一些边边角角的官员。然而那些官员看到他后,皆神色有异,避之唯恐不及。
冯献遇怔忡间,见之前见的那位尚书省院门口检查他们这些考生的官员,和丹阳公主的侍女站在一起。
那日丹阳公主送韦树去尚书省,她的侍女穿着男装骑着高头大马,自然被冯献遇一眼认出。
而过了这么久,今年科考的主试官是谁,也在考试结束后公布了。
冯献遇便认出,是今年的主试官在和公主的侍女说话。
观察对方神色,那主试官一直春风满面……难道是来提前向公主报喜的?
冯献遇凛然,猜测出:科考名单已经定了!
即将张榜!
今年已是他的第四年考试,若是仍然不得……冯献遇怔立许久后,不再去讨好身边那些避着他的官员,而是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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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庐陵长公主的宫观外,迎来了一辆马车。
冯献遇一身雪白缁衣,从车中出来。他玉簪束发,长袍飞扬,面容清俊,立在夜风中,颇有些零落萧肃之感。
他让自己的小书童驱车回去后,仰头看长公主的宫观,心中情绪复杂。
庐陵长公主是当今陛下的胞妹,在陛下初做皇帝的时候,这位公主帮了陛下不少。后来陛下完全掌权后,对这位长公主便投桃报李,极为宠爱。
庐陵长公主的丈夫逝后,这位公主就不再嫁人,而是束起了发,做起了女冠。因为长公主带头做女冠,一时间,长安贵族女郎不少人竞相模仿,自愿当道士竟成为了一时潮流,实在好笑。
然并不是公主做了女冠,就表示她要修身养性,不吃荤食了。出家做道姑,不过是长公主一个“我不想再嫁人”的表示。庐陵长公主身边养着的美少年,可从来不少。
当朝陛下为了表示对这位长公主的支持,还专门为她修了宫观。这位庐陵长公主的宫观,奢华辉煌,毫无道观该有的简朴之风,只比寻常的公主府更为华丽。
四年前,冯献遇第一次来长安科考时,就因为年少貌美,被这位长公主看上了。
但他当时自诩为有妻室之人,自然拒绝了这位长公主。
从那以后,冯献遇就与科考断了缘。虽然没有人明确说过,但是冯献遇自己知道,他被排斥多年,一定是这位长公主交代过什么。
而今四年已去……人生有几个四年让他蹉跎啊?
冯献遇仰头凝望着宫观上的匾字,向前踏出了步。自这一步起,他再无回头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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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长公主并没有让冯献遇无功而返,甚至也没有为难他。
侍女通报后,冯献遇就被领入了长公主的寝舍内。
帷帐飞扬,红烛高烧,庐陵公主手持高烛,长发散至脚踝,从朦朦胧胧的帐后走出。
冯献遇看去,见公主已是三十多岁,但保养得体,面上一点细纹也没有,非但如二十岁女郎一般肤色娇嫩白皙,她神态间,还带有成熟女子才有的风流韵味。
长公主笑道:“冯郎四年不登我门,今日忽然到来,是何事相求啊?”
冯献遇默然不语,掀袍,向她跪下。
长公主笑而不语。她一手持高烛,一手托起冯献遇的下巴。借着灯火,她观察他那闭目屈辱的神情,兀自觉得有趣。
长公主:“哟,看来是大事啊。但是只是跪一跪我,却是不行的。”
冯献遇仍不说话,却是手伸到自己的襟口,将衣裳扯了下去。他跪在地上,袍子散在腰间,光洁年轻的长躯映在火光中。他抬起脸,清俊的面上,目中有星火微光,摇摇落落。
似有水色,濛濛生雾。
庐陵长公主看得目中生艳,呼吸微重。她尝遍男色,对得不到的,又向来念念不忘。如此长夜,美男子在她面前脱衣而跪,她如何把持得住?
长公主手指托着冯献遇的下巴,俯身就要吻来。
冯献遇脸微微一偏,她的吻只落在了他颊面上,掀起了几绺面上碎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