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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邦忽然嬉皮笑脸的爬了上来:“美人儿~”
吕雉飞一样的扔了手里缝了一半的衣服,抓住剑:“你来干什么?”
刘邦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随便靠着墙,从玉瓶里抽出嫩竹枝咬了咬尾端:“挺甜的。你吃过么?吃点东西,才觉得自己还是个人。”
吕雉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静的等着他要说什么。
“说句话啊。嬴政把你舌头割了?别开玩笑了,你把我砍成几节都能恢复。”
吕雉说:“哼。”
“我觉得吧,我以前是有点对不起你。可是朕一直以来最喜欢的都是你啊。”刘邦冲她眨眼:“你想啊。你不想让鲁元嫁到匈奴去,跟朕一哭,朕就答应了。你不想让刘盈带兵打仗,又一哭,朕就收回成命了。戚姬天天跟我哭,我让他儿子当皇帝了么?”
吕雉都懒得反驳他,当事人心里明白那是怎么回事。保住阿盈的太子之位,是群臣的功劳啊,虽然这帮王八蛋后来……
刘邦又往前挪了挪,笑的毫无芥蒂。“以前那些对不起你的事儿呢,是有一些,可是现在你砍了我几次,我也认了,这就算两清了行不行?”
吕雉迟疑了一会,心中仔细算了算自己砍了他多少次,每次对应什么事,含含糊糊的点点头:“以后再说。”
刘邦一拍巴掌就笑了:“好!你这个婆娘啊,虽然凶的要命,可是朕也顾念旧情,有几句话必须得跟你说。你呀,你现在悬了。”
“哦??比要废太子时还危险吗?”吕雉能做到不和儿子翻旧账,是怕伤他的感情,对着老东西可没什么感情。
刘邦权当没听见:“你要知道,嬴政他不在乎女人,一点都不在乎!他怎么不立皇后,是没有好的吗?生了几十个孩子的女人,就没有一个好的?那是扯他娘的蛋。过去他没得选,现在他能继续抢我们汉朝的皇后,慢慢挑慢慢选,看上长得漂亮又和丈夫关系不好的就抢过去。你跟着他,有什么优势,你若是回来,朕和你是结发夫妻,情深义厚,谁也比不上你。”
吕雉沉吟了。说话的人虽然很糟,但是这番话一点都没错。
“你不就是担心朕报复你,或者是咱们汉朝的子孙后代太多了,你一个孤身的美人儿会被报复,才和嬴政联盟,联姻么?阿盈是糊涂,他不像我,你可不糊涂。我不怪你,我知道名分未定,你不会被他占了便宜。”
刘邦笑了起来:“我的子孙越来越多,越来越强,赢秦却只有父子二人。你跟着他算什么,扶弱济贫吗?朕很想念你。”
吕雉轻笑:“你一直瞧不起始皇帝。”
因为瞧不起,才会露出一副流氓无赖的嘴脸,暗暗的戏谑他,一边耐心的等待汉家天子越聚越多,一边麻痹嬴政的警惕性。
对于那些被刘邦视作强敌的人,他会暗中抖擞精神,严阵以待,表面上不露端倪。
刘邦无所谓的笑了笑。的确瞧不起他,我的子孙后代无穷无尽,现在吃点亏算什么,早晚都找补回来。他只有两个人,永远都只有两个人,同盟不可靠,阿盈也不敢对我刀剑相向。会盖房子算什么,工匠而已。
倒是对面这个女人,又漂亮又有心计还很勇猛,一个人能当皇后、军师、武将三个用处!
“朕这些年来,示敌以弱,仔细观察,未见嬴政有什么过人之处。吕雉,皇后,我问你,他比我更深情?更有道义?还是比我粗*大?”
第22章 刘彻
刘彻闭上了眼睛。四天前立了刘弗陵为太子……遗诏里写了霍光、金日磾、上官桀、桑弘羊为辅命大臣。还行,没有什么遗漏的事。
他并不满意,刘弗陵太小了,只能受制于人。主少国疑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无可避免,只有刘据最好,仁爱正直谨慎,监国理政多年也没有错误,如果刘据还活着,现在快要四十岁了……真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能够压制所有的大臣,朕的国家就不会乱。
他又想了想,据说皇帝死后都会上天宫,见到先祖们可以炫耀一下自己的功绩……见到卫子夫又改说什么呢……
江充已死,朕愤而恢复了自文帝起已废除近百年的夷族之刑,夷江充三族。仿据儿烧死胡巫,将苏文烧死。功处死莽通;曾在泉鸠里对太子兵刃相加的人,被族灭。因与太子战而获封侯的商丘成、张富昌和李寿都死了,诬陷太子的李广利与刘屈氂皆被灭族。
立刘弗陵为太子,必须得去母留子,如果是卫子夫的儿子继位,母子都能让朕放心。当年巡游天下时,让皇后掌管少府(皇家财政部),回来都不用听报告。哎,不知道据儿见了我会说什么。
魂魄幽幽出窍,看到寥寥十几个人站在眼前。
刘彻很快就整理好情绪,负手而立,傲慢的问:“天帝的车驾何在?”
韩都尉没有跟人废话的习惯,他认为执法者最好不要和被执行的人有语言交流,有语言交流就会产生感情,而这种感情无论是喜欢还是讨厌,都会有损公证。
一摆手。
鬼吏们扑上前,两名校尉左右抓住他的胳膊,鬼吏们前后夹着,裹挟着刘彻飘去。
刘彻大怒:“你们这些犯上作乱的贼子!放开朕!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
他怒视身边这两个人,这群人的光看衣着和举止就能知道分为三个等级,左右夹着自己的人是次一等的。
说好的成仙呢?说好的神仙天妃法驾来迎呢?
左右两个人抓他的胳膊抓的很紧,像是两只螃蟹钳子一样。
左边的是个满头花白头发的老者,右边却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据儿?”刘彻失声惊叫:“你是刘据?!你是朕的太子!?你是不是?”
刘校尉的腮帮子鼓了鼓,怒意仇恨和绝望在脸上轮番闪过,额头暴起青筋,眼神紧紧的投向皇帝,又像拔钉子一样艰难的移开了。
“你说话啊!”刘彻转头盯着他:“刘据,你现在,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刘校尉目视前方,直把自己当做泥塑木雕,不看他一眼,依然咬着牙,强忍着胸膛中激荡疯狂的情绪和诸多疑问。
韩都尉满意了:“咳。”这是这个年轻人第一次出差,过去只是在判官身边做最基础的事。他对刘据既不喜欢也不讨厌,但是有一位阎君喜欢这个年少监国,喜好交友、性情宽厚的人,有意提拔他。又恰逢他治政。
鬼吏最重要的是摒弃私情私欲,对被勾来的灵魂,无论是父母妻儿还是有血海深仇的人,都不能做任何事,等到抓到了地府,殿前过堂,才能说该说的话。倘若他怨恨刘彻,可以,如果他宽恕了刘彻,也可以,但是不能动手打鬼,也不能泄露地府的机密。
韩都尉问:“刘彻,是吧?你认识这为贯校尉么?”
刘彻看都不看他们,只是紧紧的盯着长得和刘彻一模一样的年轻人,几乎要落泪:“据儿,你一定是据儿,朕认得出你。朕为你建造思子台,想见你的魂魄一面,却不得见。。。你现在在做什么?你还好不好?”
刘据的嘴唇微张,无声的字含在口中,终究没敢吐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