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还赤红着眼发狂袭击人的野猪,突然乖顺地匍匐在白夏脚下,留着长毛的狰狞猪鼻不停地蹭着白夏的鞋子。
裴延城:?
这一转变太突然,包括门外提心吊胆的众人也都愣在当场。
当事人的白夏,低头看了眼自己被它的脏鼻子蹭黑的裤脚,一脸嫌弃地踢了一下它的猪头。
野猪皮糙肉厚,这点轻轻地力道根本感觉不到疼,被她踢了也不恼,反倒像狗一样仰躺在地上晾肚皮。
院外精疲力竭抓猪的小战士也反应了过来,连忙小跑着跟上前,想趁着猪此时安静下来赶紧给它重新绑上,可待他们还没靠近,原先还乖顺的四仰八叉的野猪立刻像换了副面孔,猛然窜起,大张着口涎四溢的猪嘴就朝一个小战士腿上咬。
这头野猪虽是母的,没有让人胆寒的獠牙,但咬合力可不容小觑。
白夏见状赶紧出声制止。
“回来!”
一声娇喝出口,那暴戾的野猪竟然真的回了头,虽还不情不愿但到底没再拱人,晃着硕大的肚子又匍匐在白夏脚边。
见它能听懂人言,白夏心中的猜测有了证实,刚要蹲下身,手还没探测到它的额头,就被身后的裴延城一把拦腰抱起,人就悬在了半空。
周围因为野猪的转变,而变得惊奇不定的目光,突然就换上了让人熟悉的八卦眼神。
第29章
“你放我下来, 它对我没有恶意。”
白夏高高翘起的小脚不满地悬空踢了两下,顺势环在裴延城脖子后的左手,也急促地拍向他的肩背, 挣扎着要下来。
可被刚刚的一幕吓到的裴延城却并不打算松手,径直就把白夏抱离了野猪周身, 挽在她腿弯处的手因为后怕还有些颤栗。
至于周围瞧过来的视线, 爱看就看吧!他在自己家抱自家媳妇怎么了。
原还嗅着白夏鞋帮的野猪,见她突然离地被抱得高高的, 自己根本够不着,立刻将赤红的目光转到了罪魁祸首裴延城身上, 迅速地往后退了几步, 哼哧哼哧的原地猛蹬后蹄。
粗壮有力的后腿不过一瞬就在地上刨了一个小土坑, 伴随四周的抽气声, 那猪就朝着裴延城的腿准确无误地冲过来。
凶猛的冲击力似乎想要将裴延城掀翻在地, 可惜它这回是碰上硬茬子了, 眼前这人可不是刚刚苦追它的那些十八九岁的新兵蛋子。
一切发生得很快, 等人反应过来野猪就已经被裴延城一脚踹飞了出去。
脆弱的侧颈结结实实地挨了裴延城全力的一脚,看得白夏都下意思地嘶了一声。
五六百斤的长毛野猪直接就被踹出两米远, 带着扬起的尘土翻滚着就压上了院墙边的枣树, 凄厉的嚎叫声从家属院传出去,白夏估计在训练场都能听得到。
这一脚的力道直接将猪打怕了,翻身起来后也没敢再攻击裴延城,只老实地缩在枣树下, 眼巴巴地瞅着白夏,粗重的鼻息还在哼哧哼哧。
将猪踢出安全范围, 裴延城才将怀里的白夏放下来,亲自取过已经看呆的小战士手上的麻绳, 就抬腿往枣树下走。他每往前一步,那野猪就挪动着庞大的身躯往后退一步,一副有多远躲多远的样子,哪还有刚刚一路上疯狂逃窜拱人的嚣张劲。
直到裴延城将它四个脚,两两重新绑牢,才放心让媳妇过来继续查看。
先前野猪乖顺地匍匐在他媳妇脚下的一幕虽然有点诡异,但以裴延城来看,不如直接将它毙了拖去食堂,左右不过是一头猪,总不能口吐人言成了精吧,吃在肚子里还能长点油水。
可现在媳妇明显对这猪有了兴趣,那就不能再不管不顾地拖去宰了。
自白夏走进,原先不安地侧躺在地上嘶叫的野猪也安静下来,她先是看了眼被裴延城踹过的侧颈,见没有大碍又安抚性地摸了摸它极其扎手的脑门。
不过碰了两下,野猪就像是得到了安慰,还艰难地仰头作为回应,时不时地翘起长长的猪鼻子往后看。
注意到它的动作,白夏明白了:“你是让我看看你的肚子嘛?”
话出口后不停抬头的野猪突然老实下来,似是在默认,白夏读懂了它眼里的意思,挪了两下脚步移到它身侧,在众人的目光下,将手覆在了它肥硕的肚子上,即便是最柔软的腹部,上头也覆盖着粗硬的长毛,异常地扎手。
期间裴延城一直注视着野猪的一举一动,紧护在白夏身边,防止这野猪又发狂。
“裴团长那口子这是在干啥?”
“谁知道啊,绑都绑了赶紧抬去食堂啊,还能早点吃上肉。”
......
周围看着这一幕的妇女们,有些都按耐不住的窃窃私语了起来,期间视线还肆无忌惮地落在白夏的脸上。
白夏年纪小,又是今年才搬到家属院的,再加上全军区就她一个家属被选去了学习班,原就跟她不熟的关系之间又多了层隔阂,跟她就更说不到一块去了。
放眼整个家属院,平日里她也就跟隔壁的王小莲,跟张从发的妻子孙小玥走得比较近,不过前段时间孙小玥回家探亲了到现在都没回来,白夏在家属院走动的次数就更少了。
原还围绕着猪讨论的话题越说越离谱,生生开始往每天忙得早出晚归的白夏身上扯。
“听说她原先是住在大山里的,你说她会不会真的能跟猪说话?我老家前些年还真有个通神灵的婆子。”
“得了吧,都什么年代了说得这么邪乎,小心传出去说你传播封建迷信。”
就算沾上啥不干净的,她也该是个狐狸精,瞧瞧裴团长都被她勾成什么样了。
那么亲密地跟着,生怕人磕着碰着似的,都是农村出来的有必要这么精贵嘛。
原听说裴团长媳妇是农村来的,还以为是个老实能吃苦的,结果却是个这么娇滴滴的花瓶,刚刚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被自家男人抱在怀里,那么心安理得,也不知道害臊。
谁家男人像裴团长这般疼闺女似的疼媳妇,也不知道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几个夫妻生活不和谐的妇女看向白夏的眼神都变了,好像她真是什么下山勾人的狐狸精,专门引得裴团长误入歧途。见他这么疼人,一比对,自家男人就更拿不出手了,心里可劲的酸。
毫无所觉的白夏可不管这些嫂子们之间的弯弯绕绕,站起身凑到裴延城耳侧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他招手点了一个小战士,那小伙子出去没一会儿又带回来两个人。
一老一少,年纪轻的那个手上还提着木箱子,有个好串门的大娘认出来了,这是给军区养猪的饲养员。